“嗯,你好好干,我父汗对你有很大的期望。我本人也很看好你。你给我将唐兀惕之地治理好,就像西域河中府那般。民政诸事,你全权处理。”窝阔台道。
“是,大汗!”赵诚对这位还未正式继位的王子拍着马屁。
窝阔台的悲伤地心情似乎因此好转:“好,好,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干,让唐兀惕百姓给我蒙古交纳财赋。我将来不会亏待你的。唐兀惕会是我蒙古灭金的必经之路,将来你还要提供给我大军提供粮草、马匹,立下更大的功劳,我要让你的子孙世代享受荣华富贵。”
“多谢大汗。”赵诚保证道,“请大汗放心,臣一定勤于政事,将成吉思汗留下的基业治理好。”
“前些日子畏兀儿国王曾派使者来晋见我父汗,使者私下里偶然提到说你将自己的妻子丢在别矢八里了?”窝阔台忽然问道。
赵诚心里一咯。承认道:“正是如此,我离开撒马儿干后不久,我妻有了身孕。大汗您知道,这兵荒马乱的,不太放便。所以我就将她留在了别矢八里。”
“这就是你地不对了。不儿罕,你还是太年轻啊,哪里明白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责任。你妻子有孕在身,又是第一胎。正是需要你在身边守着,你怎可这么忍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千里之外?”窝阔台一脸关心地说道。他的口吻似乎是一个过来人教训一个年轻准父亲的味道,又像是一个长辈关心晚辈的情形,十分亲切。
“多谢大汗关心,我待中兴府内的事情稍定,就起程去别矢八里。”赵诚道。
“这你就不必了。我本来想让你成为我女婿的,既然你都已经娶妻了,那就算了。我一向将你看作是如我儿贵由一辈的,所以我对你地事情也很关心。你既然无父无母,我这个做长辈的哪能坐视不理?我已经派人去别矢八里接你的妻室到大斡耳朵。”窝阔台见赵诚的神色有异,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专门派了一辆最舒适的大车去接,还会派几个稳婆侍候着,保准你会当上父亲。哈哈……嘎……”
窝阔台也许意识到自己地笑声在这个时间。尤其是自己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相当不适合,或者是他看拖雷正向自己这边过来的缘故。爽朗笑声突然中止,尾声如乌鸦的叫声一样怪异。
赵诚如坠冰窖中一般,贺兰山北地秋风呼呼地扬起,让赵诚全身上下提前进入了冬季——砌骨的寒冷。他的心中被愤怒与仇恨笼罩着,血管中的血液如青铜峡中黄河之水一般汹涌。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无耻,也愿意比任何人都要狠毒,唯独这种事情却是最令他反感和厌恶的。也许蒙古大汗身边的怯薛——各级官吏向蒙古大汗提供的“质子”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对赵诚来说,这种事情却比用箭指着他还要更容易引起他的愤怒。
“那臣太感谢大汗了。”赵诚费了好大地一股力量压抑胸中的怒火,躬身说道。他从来就没有如今天这样让他真切地感觉得自己的虚伪,甚至无耻,比眼前的这位蒙古未来的统治者还要无耻。
“你不要担心,将来怯绿连河畔一定会开忽邻勒台大会的,到时候所有孛儿只斤氏的蕃王、子孙,还有将军及臣子们都会参加的。我希望到时候你也一定要到,你可明白?”窝阔台暗示道。
赵诚心中了然,窝阔台虽然是成吉思汗生前指定地唯一接班人,但是大部分地军队中却交给了拖雷,另外,窝阔台要继承大位,还需经过传统的部落联盟大会——忽邻勒台推举。否则,窝阔台称不了大汗。而拖雷既掌握大部分军队,还有监国大权,实力不是窝阔台所能比拟地。成吉思汗对拖雷偏爱了不止一点,所以,窝阔台拼命地拉拢一切可以依靠的力量。
“到时候,你就可以来大斡耳朵,看望你妻儿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你妻小的。”窝阔台低声诱惑道,“我父汗早就说你有宰相之才,让你治理唐兀惕之地,实在是大材小用。以后,我还要重用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窝阔台说完就扬长而去,与迎面走来拖雷仅仅是点了点头。
“不儿罕,听说我兄长派人去将你妻子接到蒙古?”拖雷待窝阔台离开老远,才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殿下,三殿下刚刚告诉我这件事。”赵诚道。
“啧、啧!”拖雷摇着头感叹着,“不儿罕真是忙于政务,对自己太刻薄啊,你怎么能将自己有孕在身的妻子扔到一边,不管不顾呢?你真不是一个好丈夫啊。”
“是、是!”赵诚附和道,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了。
“不过。”拖雷侧着头看着远去的窝阔台的背影,“我兄长接你妻子去蒙古,做的也不太……不太好嘛,有些不近情理,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让你们夫妻分开呢?我身为监国,也于心不忍呐。奈何,他是我兄长,我是弟弟。”
拖雷将“监国”这个词咬得十分清晰有力,仿佛是提醒赵诚他的身份。
“多谢殿下关心。”赵诚听出拖雷的潜台词,“殿下身为成吉思汗的幼子,成为监国也是众望所归,就是成了大蒙古国的汗,也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