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沉默的想了一会,方才道:“说实话,陛下,其实赵云请奏中的计谋在厉害,也没有他麾下十数万雄兵厉害,所有计谋的根本都是建立在实力上的,我们就是破了赵云的计谋,您觉得他会就这么轻易的撤军回长安吗?”
刘协闻言一愣,思虑了半晌方才低声道:“那你的意思是?”
“臣的意思,请奏什么的,都不过是赵云的铺垫而已,除非陛下投降,否则最终的结果他还是会强攻洛阳城!所以,根本的策略,我们还是要立足于战!”
天子闻言想了想,点头道:“是这么个理,说来说起,赵云的计成与不成,我们都还是要打的!”
徐庶拱手言道:“对于赵云的奏折,陛下不必正面回答他,只需要回诏,尽斥其无命进京的逼宫之罪!数其罪行,跟他打马虎眼,反正脸皮已经撕破了,无外乎在撕的更开一点!”
刘协闻言点头,道:“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将城内所有的军马将官都交给一人统领,全权负责守城实务,洛阳乃是古之帝都,虽然经过董卓之乱毁损不少,但其城高堑深依旧是天下之最!全城守军约近三万,只要指挥得当,非十倍军力而不能破之!别看赵云兵多,只要陛下信得过我,三万守军由臣指挥,他未必能攻下洛阳城!”
这一下子不光是刘协愣了,所有的臣子亦是都愣了。
将所有的兵马和将官的指挥权交给徐庶一个人……
就算他是当初救天子出许昌的功臣,但毕竟不是嫡系,天子亲军一向由刘协亲自掌管,一旦阵前有失,谁能保证徐庶的忠诚?
刘协犹犹豫豫,转头看向伏完,道:“国丈以为如何?”
伏完想了一会,无奈一笑,对刘协道:“陛下,除了徐庶,朝中现存的文官武将,谁能担此重任哉?”
刘协闻言,思虑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按照徐庶的设计,天子即刻便对赵云的奏请回复,信中没有正面回答赵云的三个要求,而是将袁尚以及赵云这一干谋逆之臣训斥了八百个来回。
特别是袁尚一家子,刘协仿佛是找到一个宣泄的口子,丝毫没有给老袁家留顶点余地,他爹袁绍拥兵自重,再到其祖上四世三公,太傅袁隗屈膝董卓,司空袁逢贪赃枉法,太尉袁汤庸碌无为,司空袁敞假仁假义,司徒袁安人模狗样……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件件全都林列了出来,清一色的往祖坟上刨。
而诏书中所描述的袁尚本人更是继承了老袁家祖祖辈辈所有人的各色优良传统,另有生性奸诈、见利忘义、坑蒙拐骗、撵狗抓鸡、雁过拔毛等诸多本人特有的多项专属技能,着实是儒家社会思想下所诞生的最具反面教育意义的活教材。
……
……
当赵云看到这诏书时,不由得乐了。
“行,看来这天子也不算是一点本事也没有,懂得避实就虚,是个打口水仗的好材料。”赵云将诏书给麾下各位亲信传阅。
十支雕翎箭的左中郎王雄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屑的将信递到一旁,撇着嘴道:“洛阳的人也就这两下子了,有能耐就打啊,吵吵把火的算什么本事!”
信函最终落到温恢手中,温恢以智谋见长,看了一遍即道:“此法必然是出自徐庶之手,天子万般没有这种智谋。”
赵云含笑点头,道:“不错,探子来报,说是洛阳防务以及兵马现今全部都落在了徐庶一人的手里,看来想要打破洛阳,却是难上加难了。”
王雄不忿地道:“大都督何出此言?想那洛阳所拥有的,不过是近些年来所招募的三万天子新军,尚不及我们的零头,其将不过是徐荣,胡轸,皇甫坚寿等末流之人,除了童飞,哪有一个摆得上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