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害羞了起来:“北时,你要唤便唤朕‘嫂嫂’罢。”
傅北时怔了怔,眼前这闻人铮好似被人夺舍了一般,除却皮囊,与他所了解的闻人铮没有一点儿相似。
闻人铮愠怒道:“北时,你为何不唤?”
傅北时便唤了一声:“嫂嫂。”
闻人铮满意地应道:“叔叔。”
傅南晰忍俊不禁:“今上这个做嫂嫂的以后不许再欺负叔叔了。”
闻人铮承诺道:“只消叔叔当好京都府尹,只消梓童常伴于朕,朕绝不会再欺负叔叔了。”
年知夏忽觉自己甚是多余,便不开口了。
下一息,一把如泣如诉的嗓音乍然响起:“妾身身怀六甲,今上却要休弃妾身,教妾身该当如何是好?”
年知夏循声望去,见到了一姿容出尘,楚楚可怜的美人。
想来这美人便是王贵妃了。
王贵妃被守卫拦着,进不得金銮殿。
闻人铮不耐烦地道:“朕昨日便命你收拾细软,尽早出宫,你为何还在宫中?朕不想再见到你了,至于你该当如何是好,与朕何干?”
王贵妃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肚子道:“妾身这回怀的兴许是个皇子。”
“皇子也好,皇女也罢,朕都不感兴趣。”闻人铮无情地道,“快滚。”
王贵妃以为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皇后之位触手可及,昨日听得今上的口谕,她一度觉得自己堕入了噩梦。
缓过神来后,她急欲求见今上,问个明白,今上竟不愿见她。
却原来,多年的宠爱,床笫间的甜言蜜语尽是梦幻泡影。
她惊闻今上今日将册封皇后,遂寻到了金銮殿。
她探首一望,登时花容失色,一身吉服,与今上同坐于御座之人分明是男子。
她料想皇后定是家世、容貌、身段、心计胜过她的狐媚子,却未想,她竟成了一男子的手下败将。
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这男子唤作“傅南晰”。
她瞪着害得她一朝从云端跌落的傅南晰,极尽讥讽之能事:“傅南晰,我当初抛弃你,投入今上的怀抱是我对你不起,但你为了报复我居然以男子之身引诱今上,委实是令人不耻。你是如何哄得今上将你封作皇后的?你手腕过人,我甘拜下风。不过你都病成这副鬼样子了,纵然尚有几分颜色,转瞬便会消失殆尽,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