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知秋的身体不可控制地战栗着,“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家人,我便能欣然受之。全数是我的过错,理当由我负责。”
傅北时咬牙切齿地道:“负责?”你能负责治好我的断袖之癖么?你能负责让我对年知夏忘情么?
年知秋发问道:“叔叔想要我如何负责?”
“你如何负责得起?”即使你变作男子,你都负责不起,因为你不是年知夏。
但仔细想想,年知夏未曾引诱过他,从头到尾俱是他一厢情愿。
他现下对于年知秋的刻薄不过是迁怒而已。
年知秋不说话了,垂下首,露出了一截白腻的后颈。
这后颈的白腻不输年知夏,但对傅北时来说,却与路人甲乙丙丁的后颈没有任何差别。
年知秋猛然抬起首来,直视傅北时的双目:“我……我确实负责不起,但是大错业已铸成,我所能做到的只有修正。”
“修正?谈何容易?”兄长若能原谅年知秋与年知夏,同意年知秋与年知夏互换,便会容易些。
待回了京城,他得先去同年知夏谈谈,以确定兄长究竟知道多少。
傅北时盯紧了年知秋,不再作声。
年知秋被傅北时盯得心惊肉跳,不服输地不肯收回视线,反而与傅北时对峙。
傅北时似笑非笑地道:“你想激怒我么?”
年知秋矢口否认:“不敢,我想求叔叔帮我。”
“帮或不帮,我自有定论。”傅北时缓和了语气,“怪不得年家四处分喜点,却原来是为了趁机找你,可惜你早已出了京城。其实归宁的两日是你们交换身份最好的机会。”
年知秋坦白地道:“我在逃婚那一日便已出京了,我并非害怕守活寡,我亦不害怕当寡妇,我只是不想嫁予我连面都没有见过之人。若是我心悦于你兄长,哪怕他时日无多,我亦会毅然决然地嫁予他,不管是守活寡,抑或是守死寡,我都甘之如饴。”
傅北时叹息道:“这世道十之八.九的女子俱是盲婚哑嫁,只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托付了终身,至于是否能与夫婿琴瑟和鸣便得看运气了。”
年知秋愤愤不平地道:“但这于女子何其不公?男子不喜妻子,尚可再纳合意的妾室,将妻子当作摆设便是。妻子若不喜夫婿,却得为夫婿守.贞,不能与其他男子有染,否则便是淫.妇.荡.娃,合该浸猪笼。”
傅北时自己亦不喜盲婚哑嫁,能够理解年知秋的想法。
年知秋说这一席话的神态实在是像极了年知夏,这一席话亦像是年知夏会说的。
他十拿九稳地问道:“年知秋,你从小与年知夏一道念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