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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稼轩遗恨,

独叹廉颇老。

饮马长江畔,

霜刀犹未寒。

赤旗扬,吴江阔,黄鹤瘦,

亭台风流散尽,

画舸任飘去。

人道东南形胜,

文章写尽繁华,

商女知恨否?

扬鞭欲断流,

神州从此合。

秋九月,既便是扬州,百花业已开尽,唯见秋菊绽放。出身太子府并随圣驾南征的刘秉忠,应皇帝赵诚之命,写下此词。雄壮的军队踏着宋兵的尸骨,奋勇向前,终于在泰安二十二年秋九月迎来了皇帝赵诚的车驾。

扬州,自然在人们的心目中,那是一个繁华的所在。呈现在赵诚面前的,却是一个残花败柳的城市,沿途到处是达官贵人丢弃的车辆,还有从北方逃来却被大江阻挡的宋国百姓。江上那精雕细刻的画舫,系在岸边的码头,似乎仍在等待昔日那挥金如土的豪客。欢声散尽,徒留一江愁苦,但对于来自北方的将士而言,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一次胜利。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东路军郭侃等前来见驾。

“诸位平身!”赵诚点头称许,“仲和领兵,向来行动有矩,与民秋毫无犯,朕这次一路行来,亲眼所见,尔等辛苦了。”

“臣等不敢放肆,害了军法,伤了我军名声,只因不久将来,大江南北皆是吾国吾民!”郭侃连忙道,“只是宋军逃得太快,未能抓住贾似道,让他给跑了。”

赵诚君臣口中的所谓秋毫无犯,那是要大打折扣的,这看要和什么样的对手比,他们将南朝一切视作囊中之物。

“三月时,我水师在长江口外大破宋军水师,齐国公领着一万精兵自通州(南通)登陆,打乱了宋军在江北的布署,那贾似道丢下扬州,夺船而逃。”陈同道,“其实宋人只要紧闭门户,齐国公的那些人马并无攻城利器,也无可奈何。”

“他这一跑不要紧,我东路军本是佯攻,不得不提前渡淮,竟比铁义还要提早饮马长江。”叶三郎道,“只是淮东多水,河道纵横,我骑军优势不显,不得不下马步战。淮安、高邮、泰州及扬州数战,我军损失亦不少。”

“太子可有消息?”赵诚问左右道。

“前日有军报,太子还在海上,宋国水师虽曾大败,但在钱塘湾外屯集的战船不下千艘,太子等水师将士想寻机再战,齐国公也回到了海上。”何进道,“太子秉性像陛下,喜欢知难而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是我朝水师也损失不小,不如命他还军?”

“太子既然敢战,那就随他去吧,宋军水师实力仍在,命他小心从事,想必他也知道这一点。”赵诚摇头道,“还是说说各路情形。”

“铁义已进至建康对岸,正在搜集船只,不日渡江。”何进道,“中路军史天泽部,上月自黄陂阳逻渡江,正在围攻鄂州,一旦攻克,即沿长江南岸东进,该部虽斩获极大,但遇到抵抗尤烈。至于我西路大军,最新的消息称,张士达自大理北境抢渡马湖入川,同时卫慕攻重庆府外各城,已克大获、青居、大良,他们二人将会聚重庆,攻钓鱼城,罗志率主力入广南西路,北攻湖南,由于道路偏远,还未有明确消息送来,不知进展如何。”

“诸位猜猜,宋主此时正在做何想?”赵诚笑着问道。

“大概是在宫中瑟瑟发抖吧?”叶三郎毫无顾虑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