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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璮也是心惊肉跳,索性壮着胆子道:“听说上月,赵大人被临安封为权兵部尚书、京河制置使,知开封府、东京留守兼淮东制置使。”

“李总管不也是一同受封了吗?什么京东安抚制置使兼京东兵马总管!”李桢在一边说道,“封疆大吏啊!”

“哪里、哪里!”李璮哈着腰,连连摇头道,“李承旨不知啊,在下是有苦难言啊。”

“哦?李总管有何难言之隐?”赵诚故意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璮低着头小声说道,他略抬头瞟了一眼赵诚,“我山东十数州寄人篱下,真是……”

赵诚心中大笑,李璮如今感到了生死威胁。以前天下大乱时,李璮尚可乱中自保,如今这个局势之下,金国灭亡已成定局,宋国就不会让他安稳地在山东称霸。南有大宋国,北有大秦国,普天之下只剩下他李璮是地方军阀,即便是失去权力,他也只能找一条后路。大宋与大秦相比,李璮选择大秦国。

李璮见赵诚没有回话,似是心动的样子,又道:“国主亲率十数万将士南征,独抗金国主要兵力,斩杀、俘虏数十万,然汴梁拱手让人,陈、蔡及东南十数州又是让给宋国,此举徒令贵军壮士齿冷啊。”

“秦宋盟约在此,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赵诚答道。

“是吗?”李璮表示怀疑,“国用安降于宋国,怕是出乎国主预料吧?”

“国用安与孤非亲非故,他降于谁又与孤何干?”赵诚的心思被李璮点破,有些恼羞成怒。

受到赵诚的怒斥,李璮察颜观色,对自己的判断又相信三成,表面上惶恐,心中却是不怕:“自古天下,有德者得之,今大秦国国势蒸蒸日上,兵锋所指,莫敢不从。国主英明威武,又有文韬武略,河北豪杰争相归附,贤者谋士莫不归心,国主当成为天下之主。反观宋国,看似强大,实是虚弱至极,君臣只知风化雪月,文恬武嬉,不思进取,若不是有国主相助,宋国岂敢言兵事?”

李璮的吹捧并没有让赵诚飘飘然起来,这李璮今日可以投靠自己,明日也可背叛自己。

“大胆,李总管身为宋臣,岂能唆使我朝与宋国交恶?”李桢斥责道。

“不敢。”李璮躬身道,“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如今宋军淮东、京西皆已出兵,后方空虚,赵制使又孤军深入汴梁,则……”

“孤已知道了李总管的心意!”赵诚打断了李璮的话,“孤自有判断!”

李璮闻言大喜,赵诚这话就是暗示秦宋之间早晚有一战,连忙道:“在下熟悉淮东地形,若是能助国主一臂之力,那正是我益都将士的心愿所在。”

“哈哈!”赵诚大笑,却言及它事,“李总管随我军攻略,辛苦有加,即便是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孤已备好一批财物,算是孤的一片心意,还望李总管不要嫌少。”

“多谢!”李璮“扑通”地跪在赵诚的脚下,不顾河岸浅滩上湿泥弄赃了自己的双膝。

李璮得到赵诚的首肯,心中欢喜,兴奋地离开。李桢看了看他的背影,对赵诚说道:

“国主,此人可信,亦不可信。”

“干臣,卿去将所有人都召来,孤要在颖州议事!”赵诚命道,又补充道,“所有人!”

第五天夜里,何进、陈不弃、郑奇、张士达、郭侃、郝和尚、史天泽、张柔、王珍、张荣、严忠济等各路人马纷纷聚集,济济一堂,就连在唐州一带驻扎的萧不离与田雄也风尘仆仆地来到颖州议事。

亲卫军统领曹纲亲领着人马守卫在侧,不准任何人靠近。这次会议一共开了一天一夜,会议一结束,十余骑携密信飞奔而出,紧接着诸将又分头准备去了。

蔡州偏安南陲,自四月皇帝完颜守绪至蔡州,一直到八月蔡州都无战事。

完颜守绪逃至蔡州,已经有五月之久未见秦军游骑,他在蔡州暂时安定了下来。这一安定,近侍们大多就地娶妻,商贩渐集,他大有将蔡州作为老死之地。那御史乌古论镐负责皇帝从官近侍们日常供应,这乌古论镐纵是有心,也不可能满足别人的欲求,终在小人的谗言下失去皇帝的信任。

完颜守绪还有心思修了一座见山亭,作为他日常游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