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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郭侃上前领了令箭。听说要与忠孝军作战,虽然心中亢奋,他的脸色却表现地极为平静,宋平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平又命人将地图取出,指着地图发布命令:

“郝元帅,你部赶往德、恩、博、冀州之间,在黄河东流故道一带驻扎,南震山东,西慑大名,北可通河间、真定。田雄部则进驻河间与深州之间黄河北流故道,与太原军南北呼应,而本帅率余部在真定府驻扎,可拿着枢密的命令,就地获取粮草,纵是无事,尔等每日亦需早、中、晚三派急使汇报军情,不可懈怠。”

宋平此举,连同郭侃等将要与金军交战之军的布置,既是打着镇压百姓暴乱的旗号,又看似是防备金军北上的阵式,实际上却是占领各战略要地,将诸侯们的兵力隔离。同时,各军看似分散各地,其实又是遥相呼应,可随时集结,令诸侯不敢异动。

“倘若有人阻挡我军,属下该当如何?”郝和尚问道。

“杀!”宋平肯定地回答道,“前提是,我军不可无故侵犯别人。总之,引而不发,示人以强!”

“遵命!”众人齐声回道。

郭、田、郝及各自的部下纷纷领命而出,各自拔营而去,只有陈同的北平军没有分派新的任务。

“宋元帅,属下这次是不是犯大错了?”陈同见众人走得一干二净,留在帐中与宋平套着近乎。

“你说呢?”宋平瞪了他一眼,反问道。

“河北诸侯们哪个不是拥兵过万?哪个不是家财千万?倘若没了兵权、政权与财权,那就沦为寻常人,他们岂会甘心?”陈同抱怨道,“国主宽宏大量,但诸侯们却是三心二意,阳奉阴违,对不臣之心之人,只有杀之而后快!”

“匹夫之勇,何足道哉?”宋平斥责道,“若是群雄逐鹿,倒可以杀人不眨眼。今日河北亦属我大秦国之领土,在自己的领土上大开杀戒,并不是英雄所为。”

“我杀的都是可杀之人!”陈同道。他的语气有些生硬。

“那八百顺天府军士都是可杀之人?”宋平怒道,“朝廷之敌并非河北寻常军士,百姓之敌亦非军士,而是那些作威作福者,若是逼急了,只能让百姓遭殃,令河北大地生灵涂炭。恩威并重,方是解决之道,我等今日进军河北,即是示威,而朝廷将会示恩于下,徐徐图之,终会解掉诸侯大权,如此方能长治久安。我等领兵者,只须听令行事即可,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越俎代庖。”

“朝廷与元帅的命令,属下自然不敢违抗。”陈同低头道,“要是诸侯们胆敢蔑视朝廷的威严,请宋元帅给我北平军下令。”

“陈兄弟与诸侯们有心结,并不令本帅奇怪。”宋平道,“就是本帅,何尝没有杀过无辜百姓?哪次征战,不是总有无辜之人死在我的刀下?倘若那些死于我刀下之人的亲属都来找我索命,我这项上头颅被割一万次也不及谢罪。”

“宋元帅,也杀过无辜百姓?”陈同奇道。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宋平颇有感慨地说道,“即便是国主这般宽厚之人,也曾手刃过无辜之人,不过是多少有别罢了。五十步笑一百步,这个世道,杀的人越多,自己就越安全!我杀的人多,所有我就能活下来,你不敢杀人,所以被杀或是被掠为奴隶。今河北群豪起于乱世军伍,杀的人多,所以今日各拥兵马,看似强大,实则如黄河之水罢了!”

“此话何解?”

“你看那黄河之水,浩浩荡荡,奔流东到海,一去不复还,何其豪迈也?下游百姓既依赖黄河之水浇灌田地,又害怕黄河暴怒,可有人见过黄河之水掉头西行?”宋平沉声说道,“这恰如今日河北之局势,百姓向往安定,期盼五谷丰登,官府体恤,君王开明,这就是黄河之水,换句话说,这就是天下大势。所有反对者,就是逆流而上,那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朝廷大军未至,耶律大人所到之处,何处百姓与士人不是夹道欢迎?耶律大人固然本就是河北颇有威望,但百姓对其感恩戴德,非仅是因其一人,实则是希望朝廷能够平定河北乱象,吾王乃众望所归也!”

“但愿如此!”陈同点头道,“属下只是不相信群豪会自解兵权。”

“这个并非我等领兵者所要关心的,我等只要遵令行事便可,这是我等的本份。”宋平道,“易水河一战,国主已经知道了,至今仍未有旨意,怕是并不当一回事吧?陈兄弟万万不要再生事端,坏了国主大计。”

“听宋元帅一席话,属下汗颜,今后定会遵令行事。”

“如此甚好!”宋平点头称许道。

史天泽的二兄史天安正驻军在井陉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