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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皇帝赵昀虽然心忧军国大事,也算是日理万机,但是还有暇与内宫中的美人共渡良宵,虽然好色了一些。可是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却是度日如年。

汴梁城,皇宫。

身材肥胖的完颜守绪端坐在御案前,用朱笔批阅着如山的奏折,边批阅边破口大骂。如山的奏折当中,不是要粮的,就是要钱的,要么就是告状申冤的,还有要官的。

这个皇位本不应是他当的,宣宗有三子,太子守忠早死,其子被立为皇太孙,可是天不如愿不久也死掉。宣宗皇帝另两个儿子,一个是完颜守纯,一个就是他完颜守绪。宣宗宠爱王氏两姐妹,一个是王淑妃,一个是王皇后,其中王淑妃是完颜守绪的生母,自幼为王皇后所养。嫡长子一脉已绝,按“立嫡不以长,立长不以贤”的皇家传统,自然应立守纯;但王皇后有宠在身,故而完颜守绪被立为皇太子。宣宗驾崩的那天晚上,内侍秘不发丧,完颜守纯被故意锁在旁室,直到完颜守绪即位后,才被放了出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完颜守绪常常如此想道,这正符合他提倡儒学的一贯作风。他从没有将自己饿着,但劳累身体却是有的,尤其是劳神,尽管他操持国事,仍然很胖。

有一个民间小道消息,未经证实。完颜守绪一即位,有一天,狂风吹落端门上的屋瓦,一个穿着吊丧麻衣的男子,望着承天门又笑又哭,完颜守绪问其缘故,男子回答说:“我笑,笑将相无人;我哭,哭金国将亡。”

完颜守绪面对家国的沦丧,并非坐以待毙,不愿当亡国之君,力图换大厦于将倾。一即位,立即改变先帝的战略性错误,一面命移剌蒲阿领兵到与宋国接壤的光州,四处张榜,告谕宋界军民,表明自己不愿与宋国为敌的立场,一面与西夏签订停战协定。还提拔完颜陈和尚、杨沃衍这样的名将,创立忠孝军。

即便三峰山之战后,汴梁被蒙古军围困之时,明知没有胜算,完颜守绪仍然将宫中的御马杀掉慰劳将士,激励将士杀敌。这也只是回光返照,即位之初虽然打击奸佞之臣,广开言路,赢得士大夫的交口称赞,但幻想之中的中兴仍然离理想差得太远,朝中的奸臣远没有清除干净。

完颜守绪的内族,平章政事白撒作威作福,也是刚刚在朝野与汴梁百姓的沸怨压力之下,被完颜守绪关进了大牢。

世事难料,因为时事的变幻莫测,令人目不暇接。

七年前汴梁城被围,完颜守绪以为自己真的要当亡国之君,却不料蒙古人忽然撤围,后来才知原来贺兰军横空出世。完颜守绪一度与秦王交好,送给秦王的银帛累计不下三百万两、匹,有了秦王一时的保证,他一度有做个太平皇帝的幻想。

然而,秦王在收拾了自己最大的敌人后,将刀箭对上了金国。完颜守绪感到恐惧,秦国崛起太快,尤其是听说秦军征辽,摧毁了上京会宁府,那是他祖宗之地,更是让他从内心中如丧考妣。

完颜守绪或许是忘了,女真人在会宁府的祖宗宗庙早就毁在蒲鲜万奴的手下,因为蒲鲜万奴曾幻想砸碎一个旧女真的王朝,去创造一个新女真的王朝。只不过蒲鲜万奴的运气很不好。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一个内侍匆忙地闯了进来。

完颜守绪闻言,手中握着的朱笔不由得抖了一下,在御案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腾”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色发白地问道:“出何大事了,秦军攻来了吗?快说!”

内侍被皇帝颤抖的声音吓住了,意识到自己太过莽撞,这才趴在地上奏道:“回陛下,是白撒死了!”

“蠢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完颜守绪闻言气急,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奴婢该死、该死,陛下恕罪!”内侍吓坏了,他从来未见到皇帝如此愤怒。

“说,白撒怎么死的?白撒纵是千般不是万般不是,他也是我完颜氏的子孙。一个待罪之人,是死是活,全凭朕的独断,何人敢下此毒手,藐视皇帝权威?”完颜守绪怒道。

“回陛下,他是自……”

“自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