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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张元帅,孤听说他性喜宾客,闲暇辄延引士大夫与之言笑谈论,终日不倦。想来那必是古竹林七贤之风,令孤向往。”赵诚道。

那徐姓幕僚干笑了一下,等着赵诚接下来说出什么让他吃惊的话来。

“去岁冬十月,张元帅释家中驱口数千,出为良民。却忘了分给土地、粮食,否则这数千百姓何以为生计,寒冬季节,他们不过是刚离开了张元帅家,又沦为他人之奴罢了!”赵诚道,“孤闻张元帅乐善好施,却不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小人听国主一席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顶,待小人回到保州,定会向我家元帅转达国主的御旨!”幕僚连忙顺竿子爬道。

……

赵诚一通说下来,也觉得有些无卿,他只不过借此敲打一下北方诸侯们,让他们以为任何一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从心理上施压。

不过,这些诸侯代表来到中兴府,并非就表示他们要臣服了,他们也不过是来此当面试探一番罢了。进一步也许刀山火海,退一步也不一定是海阔天空,人人心中都和赵诚一样打着如意算盘。

强权者纵横捭阖,只有百姓成为棋子。那畏兀儿来的大臣仍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等等着赵诚的万般发火。

第七十八章 会盟(三)

畏兀儿的使者仍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的国王玉古伦赤忧惧不已,起初跟着察合台的大军东攻大秦国,以为势如破竹,却不料得了个大败。蒙古人的残兵一路西窜,反倒在畏兀儿境内大掠了一番,玉古伦赤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国内的军队又大多在贺兰山下死的死降的降。

玉古伦赤深知自己捅了大娄子了,蒙古人自顾不暇,他却是秦国的邻居,秦王的怒火总有一天会加诸其身。所以,他数次派使者来秦国乞和,每次都被安西军挡在了玉门关外,直到这一次才被允许入境。

这位畏兀儿的使者感到任务艰巨,唯有承受起秦王的万般怒火才能让他的国家与臣民苟活。那玉古伦赤也只敢在夏都别矢八里住着,不敢回到在天山北麓的冬都西州(高昌)过冬。

“你的国王为何不亲来?”赵诚的声音在使者的头上响起,像是从遥远的高山上飘来。

使者谦卑地趴在地上,只能看到赵诚的靴子,闻听这靴子的主人问起,心中却感到一丝欣喜,连忙奏道:“小王近来身体有恙,又受了风寒,重病在床,不敢以病容见上国国王。”

“原来是这样,孤与你们畏兀儿人是邻居,邻居病了,孤怎能不去探望一下呢?”赵诚故意道,“孤准备亲率十万将士,备足箭矢,去别矢八里拜见贵上!”

赵诚的威胁让使者恐惧,声音在颤抖:“国王息怒,我家国王只是一时糊涂,受了蒙古人的蒙骗,才犯下如此大错。我家国王后悔莫及,日思夜想,才一病不起,吾王越以国相投,做您的臣民,永世不悔!”

“永世不悔?孤的骁骑军追踪蒙古人,为何你们那些王公、部落会私藏蒙古人,敢对我军将士刀箭相向?”

叶三郎曾奉命追击,虽然斩首不少,但终究在看到阿勒坛山的雪峰之后不得不回返。返程时,叶三郎一不做二不休,曾率军突入畏兀儿人的境内,根本无视畏兀儿人的拒绝,长驱直入。畏兀儿人已经被从东方来的溃兵景象吓破了胆,以为秦军都有三头六臂,奉献了大量的财物后,叶三郎才罢手。

“乱军之中,我国臣民不知深浅,冒犯了上国天兵,故吾王病中命小使前来请罪,并奉上吾王宫中的珍宝,乞求上国国王恕罪!”使者抬起了脸,乞求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赵诚像是对着殿中所有人说道,“畏兀儿国王若是夫心臣服于我,应亲至我中兴府,否则,你们就等着我大军复仇的怒火吧!”

“是、是!”使者惊惧不已,“小使一定会将您的旨意带回别矢八里。”

“三个月,孤只给你们三个月。”赵诚威胁道,“三个月一到,孤若不见你们国王亲自来赎罪,孤只有派兵去请来。”

“是!”使者答应道。

“你起来吧,既然你们还有恭顺之心,孤也不愿只当恶人,入座吧!”赵诚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