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赵诚从椅上跳起来,恨恨地说道,“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得过个好年节。”
赵诚说着便往外走去,柳玉儿连忙抓起貂皮袍子追在后面。
曹纲正守在御书房外,巍峨的宫阙并不能阻挡腊月寒风的侵袭,四处分散的亲卫军立在风中浑丝不动,如宫院中的雪松,腰畔的角弓如一弯新月。
“轮值的军士,换岗后各赐一壶酒,再加赐两贯铜钱。”赵诚停下脚步道。
“属下替兄弟们感谢国主地恩德。”曹纲躬身道。
“无妨!”赵诚道。“春天就要到了,尔等是否已经准备好与孤上阵杀敌?”
“只需国主一声令下,我等愿吾主尽忠!”众亲卫齐声道。
赵诚极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又觉得自己本准备过一个安稳新年,还是不自觉地提到杀伐之事,实在是习惯成自然。赵诚觉得太无趣,不禁摇了摇头,在曹纲的护卫下转身往长乐宫奔去。
长乐宫是王后梁诗若的寝宫。他只有梁诗若这一个女人,所以长乐宫也就成了他的寝宫。他每天除了上朝时的勤政殿,偶尔一用的聚义殿,下朝之后处理政事或者与宰执议事的御书房,他唯一停留休息的地方就是长乐宫了。
“国主驾到!”守卫老远地向内通传,然后就是太监们阴柔悠长地嗓门儿:
“国……主……驾……到……哩……”
“这阉人比亲卫军都要多!”赵诚忍不住笑骂道。
“太监们也不过是前朝留下来的几十人,不多啊。”柳玉儿浅笑道。
“孤一家三口人,用不着这么多阉人守着。孤看着心里不舒坦。”赵诚继续往前走着。
身后响起柳玉儿清悦地声音:“国主崇尚俭朴,不喜奢华,宫中奴仆们也都知道。王后娘娘只是念及这些太监们无处可去,无以谋生,方才留下他们……”
因为年节已至。不管是皇宫还是宫外的街市上,都是家家迎送六神、点红烛,柳玉儿嘴角本还带着喜庆的笑意,只是提到前朝留下的太监们。又顺带想到自己可怜的身世,在这除夕之夜有些悲伤起来。
赵诚听出她话语中地哀思之意,也没去提这茬,继续往长乐宫走去。王后梁诗若身着真戏罗霞帔带着儿子赵松,站在宫门口迎接赵诚的驾到。
“臣妾恭迎王驾!”梁诗若欠身笑迎道。梁诗若盈盈拜下,头上插着的步摇轻颤,令赵诚心头荡漾,只是自从称正式立国以来。梁诗若谨守“礼仪”,让赵诚有些无奈。儿子赵松又忘了行大礼,梁诗若正要喝斥,赵诚却制止道:
“免礼!”
赵诚轻抚着爱妻的后背,又牵着儿子往宫内走去。宫内明灯高悬,五彩装饰让赵诚眼前一亮,极满意地说道:“今日正是新符换旧符时,是个极喜庆的日子。是得好好庆贺一番。”
“夫君戎马倥偬。在宫中又整日忙于国事,难得有空闲。臣妾今日特意准备了你最喜欢地菜品与美酒。让夫君品尝开怀品尝一番。”梁诗若道。
“好!”赵诚轻抚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不自觉地抚摸了起来。身后跟着一帮尚宫、尚仪、典乐、女史等等各司其职的宫女,梁诗若仍然保留着少女时代的害羞地神色,在众人面前脸上染上了一层粉红的色彩,轻巧地将赵诚的手移开。
“玉儿,命人摆宴客!”梁诗若回头吩咐柳玉儿道。
“是!”柳玉儿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先去吩咐宫人准备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