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时节,何进终于止住了惊慌的手下,勉强组成了一个防守阵型,尽管自己比对方人多。
“首领,对方看来不仅有位神箭手,而且又打断了我们的突袭行动,对面那些骑手虽然都不是好手,可是对方人多啊!”强盗之中,有人在首领的耳边耳语道,“对方虽然人多,但是要是吃下我们,必然要损失巨大,他们没有必要与我们硬干。”
首领并不想放弃这次劫掠,因为他早就发现对方身后拖着几辆车子,上面堆得满满的,那十多只骆驼上也驼着箱子,这群人穿的也很体面,从为首的面容上看,应该是来自东方富裕国家,这应该是一票大买卖。他绝对是弄错了,赵诚带着这些东西都是粮食,他长时间出巡,总得保证这一百来人及马匹的补给问题,而且他每到一处视察,总会有下属或者平民,或出于真心或出于巴结,送一些礼物给他。只是赵诚没想到,真的会遇到一支不长眼的队伍,也幸亏对方只是一小股强盗。
而赵诚这一边,何进感到十分的羞愧,要不是赵诚的箭法如神,手下恐怕早已经在对方的全力冲刺之下四散了。他对着手下喝道:“对方人少,我们就是用牙咬,也会消灭了对方,慌什么慌?”
他的手下都羞愧无比,赵诚这位少年主人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镇定与箭法,更让他们觉得自己真是白活了半辈子。他们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刀箭,对着前面的强盗。双方隔着一定距离,正好在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外。
赵诚驱使着赤兔马来到巡捕队的阵前,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弓箭,却是取出了另一付弓箭,这是者别送给自己的那把巨大的铁弓。他回头冲着自己的手下,轻笑道:
“这把弓我练了两年,还从未试过用大活人来试它的准头,今日让各位见识一番,什么是真正的弓!”
正在和手下商量对策的强盗首领大惊,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不敢表露出一丝的胆怯,更何况对方是一位少年人,他更不相信赵诚那副弓箭能射这么远。
“何提刑官,你说我是先射他的马呢,还是先射他的脑袋呢?”赵诚轻蔑地问道,竟不将对方看在眼里。
“这个嘛,射人先射马,那就先射马吧?”何进道。他知道赵诚每天都在练习弓箭,只是者别送的这把弓箭实在是过于强大,赵诚至今仍不能拉满弓,所以他担心赵诚这牛皮吹大了。
何进话音刚落,赵诚的箭已经射了出去,他倾注全身的力量,发出的这支箭发流星追月一般,径直朝前方飞去,有去无回。那首领本不相信赵诚的箭能射这么远,可是他看赵诚和何进这么你说我唱地,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下意识地驱马朝一旁躲闪。
他还是低估了这一箭的气势与力道,铁箭已经迎面飞来,胯下的马儿朝一旁躲闪,正中马的臀部,这一箭的力量太大,箭头全部射入,那马吃疼,长嘶一声,竟将马背上的主人掀下马来,一支脚还拖在马蹬之上,被马拖着跑。
这已经超过了赵诚的预料,他本就不想射人,因为这铁弓在他全力施为之下,一次只能拉动这么一两回,况且隔着这么远,对方可不会站着不动等着他射,马匹的目标就大一些。他的目的是威慎,夺人心神,只是出乎他的预料,结果让他大喜过望。对方被这么一打击,众匪心神已经乱,早有人开始退却,何进当然不会错过,命令手下全速冲击。
“兵还是需要练一练的!”赵诚瞧着手下一哄而上的背影,摇头感叹道。
第二十二章 巡察(三)
帖木儿·灭里感觉自己经历过一段刀山火海的考验。
他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十分舒适的地方,尤其是嘴里有肉汤的味道,这让他有了些知觉,他已经连续数月未曾有过一次正式的饮食。有人在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伤口,尽管对方很小心,但是却弄得自己很疼。他努力地想睁开自己的眼睛,瞧瞧自己所处的环境,却很难办到。
“我是得救了,还是落入敌手了?”帖木儿心中猜想道。
只听耳边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此人身上有七八处刀箭伤,看来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不过这些都是小伤,本不致命,他大概只是糊乱包扎一番,又缺医少药,伤口都溃烂了。难以让人置信,他敢一个人独自穿越沙漠,即使不是英雄,此等毅力也是让人钦佩的!”
此人说的是一种他曾听到过的语言,一般都是那些东方民族桃花石人所操的语言。
他正这么想,只听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这人说的却是突厥语:“此人里衣俱是丝制的,看来他在花剌子模军中的身份应该不是太低,普通突厥士兵是穿不起这种衣料的里衣的。他的外袍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从样式来看,只有将军级别的人才会穿这种样式的制服。再看,他的右手拇指、食指与中指有一层很厚的老茧,看来他是常年操练弓箭的家伙,这种茧子,没有二十年的功夫勤练,是无法练成这样的。而他的左手与右手掌中也各有一个长条形厚茧,看来他的兵器应是长形兵器,需要双手握持。所以,他是一位善射,使用长兵器的花剌子模突厥将军,而且相当年轻,但是仅凭这几点,是猜不出这个人真实身份的,我等对他们并不太了解。”
帖木儿暗自惊心。
另外一个大概是下属的声音,用的也是突厥语,听起来十分谦卑:“尊敬的总督小老爷,此人我好像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