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们中有些人认为这很公平,因为我们前世有罪孽,今生所遭受的一切全是在为前世的罪孽赎罪!这几千年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说的。”
“但是,这是世间最无耻的谎言!他们就是这样哄骗我们,消弥我们的反抗情绪,好借此象寄生虫一般地附在我们身上吸血。”
“但是这种谎言,在今天要彻底结束了!我们印度人民共产党,我们的军队,是达利特的军队,是广大劳苦大众的军队。我们不说虚无的来世,我们只讲现实的今生!”
拉萨尼军队中的演讲者,按陈太平等人准备好的剧本,滔滔不绝地向周围围观的民众进行革命演讲,传播自己的革命纲领。
当演讲者大声讲话时,一些事先混在围观人群中的人开始应和着呼应,羊群效应般地带动着周围的人跟着台上的人呼喝。然后一队队“手上有血债”的城内高官,头上插着牌子,象死狗般地被拖上台,享受民众“诉苦”和批斗的待遇。
印度的阶级压迫情况,远比旧中国还要深厚。虽然这里的平民被洗脑得愚昧不堪,但是有人真的愿意揭破那张纸,燃起的星星之火一样可以燎原。
遗憾的是,发生在巴哈布尔的事,从一开始就被别有用心的人暗中扭曲了。进入巴哈布尔的,不是一支真正的革命军队,只是一支复仇的军队。革命在他们眼里只是复仇的手段,进城后对高种姓人家中的女人那些作为,令其也不过是第二个李自成罢了。
陈太平带着来自兰芳的同事,混迹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昨天晚上,拉塔尼也派人送了几十位高官家的女人洗干净了送到他们的床上。
陈太平和他的同事都没有拒绝,主要原因是他很清楚,如果他不接收这些女人,她们落到外面那些人手里,下场会更惨。为此他还特地要求其他的兰芳同僚不要拒绝。而关于这个问题,在来印度这前,林汉就曾和他讨论过了。
“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就象先生讨论过的那般。”
陈太平的口袋里有一份刚刚收到的密电,是林汉通过事前布在这里的暗线送给他的。密电上的内容告诉他,英国人会在明年一月三日左右对巴哈布尔发动全面攻击,届时英军也会出手。
密电里详细地告诉了他此次英印军队围剿的规模、兵力分部和行军路线,并给出了相应的建议。
除此之外,另一个要求就是要陈太平利将加入拉塔尼军队中的中方非战斗人员,利用这段时间撤出巴哈布尔,密电里已经事先安排好了撤退路线。
从电文的内容,陈太平已经嗅出,明年的一月,这里将会有一片腥风血雨。
从十二月二十六日起,在巴哈布尔市,每天都有大批的“高种姓”人士,因为各式各样的罪名被处死。
拉塔尼虽然是复仇者,却也没有疯狂到“只要是高种姓的人都该死”的地步。不过他们中压迫贱民、贫民的,手上有血债的,通通以最快的方式审判处死。
拉塔尼知道自己在这座城市里不可能待太久,所以审判的过程非常地匆忙。基本上只要是“民愤极大”的,“有人控诉”的,然后就够被处死的标准,证据什么的,基本就顾不上了。
当地的官员以及婆罗门神庙是被镇压的重灾区。尤其是后者,庙里的祭祀、僧侣什么的,基本上未加审判就直接处决了。而这些人唯一能生还的希望,就是在处决前,执法者会问一下围观的群众,“请给这些人找一个不该死的理由”。
只有少数比较清廉,经常救济周围贫民贱民的“好人”,由于旁人的求情被刀下留人。例如有一位在婆罗门神庙里的主持原本会被枪决的,不过处决当天有十几个他从前好心收养的弃儿过来求情,然后就幸免一死。
一些平时常免费给贱民和首陀治病、救济的人,也因为名声好逃得一死。
但是,这些保得一命的人,只占了被捕总人数的两成,余下的全部都被杀了。
在1945年的新年到来之前,巴哈布尔市和周边,被抓的地主、婆罗门贵族、刹帝利军警以及当地官员、黑心律师,各类的高种族成员,共有约五千人被处决,被处决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男性。
在此期间,拉塔尼在取走自己需要的东西充当军资后,将这些“上等人”的财产都分给了当地的贫民中下层。
对于巴哈布尔市贫民下层来说,1944年的最后几天,是一次狂欢,发泄自己被压迫了几十年积蓄下来的怒火的狂欢。他们在拉塔尼游击队的指使下,冲进一个个高种姓家的家中,搬走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