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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第二个矛盾,是外部矛盾,英法通过《凡尔赛条约》施在德国身上的枷锁,而更大的矛盾,来自英、法两国一惯以来对德国的敌视。”

“我有信心,凭自己的力量,就让德国挣脱《凡尔赛条约》的枷锁。但是,挣脱了枷锁后的德国,要怎么走,是象英、法这两个卑鄙的国家妄想地那般,向东走,和苏联开战,祸水东引……”

说到这,汉娜顿了顿,瞄了旁边脸色微变的莫洛托夫一眼,继续道:

“还是维持一战结束后,苏德之间长达十年的友谊,这对我或者德国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而后,汉娜继续演说道:“我很喜欢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皇帝威廉一世说过的话,其他的问题都可以谈,俄国,只有俄国问题,德俄关系才是德意志最首要的问题。”

作为旁听着的林汉,感觉到汉娜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她的“人性”的一面,正变得越来越复杂化。

“这才象是吸收了我的理性成长起来的女人啊!快点从那些全世界好战狂人的意念形成的好战倾向中摆脱出来吧,不然的话,即使是和我一样的非人类存在,和全世界为敌的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汉知道,汉娜现在说的话,还只是为了欺骗苏联而撒下弥天大谎,现在的她是一个演员,她正在努力地在苏联人面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部分信仰社会主义的德国民族主义者。

汉娜继续在台前道:“德国现在的这两个矛盾,其实是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的。如果只想解决第一个矛盾,而忽视第二个矛盾,那么后果只有一个。德国会爆发类似苏联一般的内战,革命会被很快的镇压,这一点上,在坐的台尔曼先生相信你一定深有体会。”

汉娜指了指台尔曼,对方也冲着她点点头表示同意。那次会面之后,台尔曼对汉娜扮成的希特勒的敌意已少了很多。

“即使当年十一月革命胜利了,德国建立了俄国一样的苏维埃政权后,德国会怎么样?和俄国不同,德国最大的问题就是四面皆敌,西有世仇法国,还有比利时,东有波兰,南有意大利,真的那样,后果就是被各国四面围攻,联手扼杀在摇篮中。德国和俄国不同,没有那么庞大的国土纵深,要抵抗他们的联手扼杀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才说,德国的问题,不考虑第二个矛盾,就想单独解决第一个矛盾,是极不现实的。”

“十一月革命的教训已摆在眼前了,而1923年时,我的啤酒馆暴动的教训,我同样也深有体会。我坐牢的时候,也在反思着自己当时的失误和幼稚。1918年战争结束后,旧有的容克势力,犹太人势力,金融资本主义势力,他们勾结起来,制造了‘魏玛共和国’这个怪胎,操纵着德国的一切。”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从前那个极度仇视苏联的希特勒吗?”

听着汉娜的演说,几乎在场的每一个苏联人,在心里都在这么想着。他们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却没有一个会往那边“信”。

汉娜双手按在桌上,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他们无法容忍李卜克内西和罗森堡这样共产党左派,直接用暴力将其杀害。而对我这样破坏规则的极右派,法西斯,却能一定限度地‘容忍’,所以我只被判了五年徒刑,却只坐了八个月的牢。”

她故做深沉状地道:“这是我在监狱里长考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汉娜又扬高了声音总结道:“他们能容忍当时表现极右的我的‘胡闹’,却对德国的共产主义力量赶尽杀绝,这是我当时在监狱最大的发现。”

汉娜直起身子,开始围着桌子打转,边转边道:“在监狱里的八个月,我不停地读书,也包括我从前最反感的马克思主义和布尔什维克的书,最初我的想法很简单:最了解你的弱点的人,是你的敌人。啤酒馆政变时,我输了,我必须找出自己的错误和不足才能再东山再起。”

汉娜对莫洛托夫道:

“我研究得最多的,就是俄国朋友十月革命后的历史。我研究你们胜利的经过,研究你的政策,你们的理论,同时也研究我的敌人,容克,资产阶级,我也研究他们怕什么,想要什么……”

台下,林汉在心里长叹:“汉娜,你真是一个完美的演员,把我给你准备的剧本演得这么好。”

汉娜说到这,把手朝坐在任培国边上充当临时翻译的林汉这一指。

“我在监狱的时候,他找上了我。而他是谁,我想中国的朋友,和对面的俄国朋友,莫洛托夫先生,你对他的真实来历应当已经听说过了吗?”

莫洛托夫点点头道:“听说过了,只是那个来历,荒谬得让人难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