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玉听着那声响,随即伸出手将木窗关上,只留一扇临江的小窗,“好些了么?”
萧则摇头:“没什么事。”
温之玉看他的眼睛,隐隐有颜色加深的趋势,像是滴进去一滴墨。这种情况是在铃声响起后产生的,准确来说,是两日前他听到铃声之时。
入夏后,温之玉怕热,时常会在夜中醒来,因此身边的人一动她就立即惊醒了。她以为萧则是要起身,先是没太在意,紧接着就发现他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八月时节,他浑身冰冷地似是在隆冬之日,不住地打着寒颤,却怎么也叫不醒。温之玉见人情况越来越不对,只好狠下心对着他的指尖一咬。
萧则浑身一抖,喘着粗气醒过来。
视线相对间,温之玉呼吸一窒,他的眸子又变成深墨色的了。
见萧则怔怔地盯着她,温之玉轻声唤道:“殿下?”
“四哥……”
温之玉心下一沉,仔细一看,果然他眼中混沌一片,没有半点焦距。
又过了一会功夫,萧则眼中的墨色淡去,逐渐清澈,他眨了下眼,喃喃道:“阿玉?”
“我在。”
“我好像梦见四哥了。”他说。
温之玉用手帕沾了些水,擦gān他额角的汗珠,轻轻嗯了一声。
她以为这人是做了噩梦,温声安抚了片刻,萧则却再也没睡下,怕是看出她担心,到第二日早上他才说听到了铃铛声。
那位替萧则制药的老御医诊脉后,摇头道:“没什么大碍,许是近日思虑过多,伤了心神,出现了幻觉,多歇息两日就好了。”
温之玉疑惑问:“那昨夜他的眼睛为何会变?”
老御医沉吟片刻:“我制与殿下的药丸只有压制作用,昨夜殿下心神动dàng,药物失效,才使那秘术的后遗症露了出来。”
温之玉回想起他昨夜的模样,担忧道:“殿下一直这般,有什么大碍么?”
“这……”老御医面上闪过一丝复杂,“按理说只要正常调理,没什么要紧的。但老夫年轻时见过一人与殿下类似的状况,最后那人神志不清,辨不得人……”
“阿玉。”萧则打断老御医的话,“别听那个老家伙说了,他说的那人本就是个傻子,向来不会认人。”
“就算忘了别人,我也不会忘了阿玉。”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