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泉和目目安静地听他说完。沉寂许久,林清泉说:“据我所知,魔胎离体就会死,即使是高灵性魔胎,离体超过一段时间也会死。没有魔胎能离开宿主,这是规律。”
“您所言极是,但万事都有特例。”武士说,“这只魔胎不是高灵性魔胎,却有着高灵性魔胎的野心。以头顶瘤之身寄生于宿主后,眼高手低、命比纸薄。一个月前,在目睹一只高灵性魔胎离体并吃掉宿主觉醒后,竟想要效仿,也强行离体,学着那高灵性魔胎的样子吃宿主……结果没有觉醒成功,化不出界和人形,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林清泉盯了这武士片刻,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对前因后果这么清楚?”
“因为它的宿主就是我的女儿。”武士沉下了眼睛,“我女儿被它吃掉的时候只有五岁。它曾是她的宠物,是一只流浪的无毛猫。我女儿看它可怜把它捡回了家……”
眼前这只魔胎——或者说是介于魔胎和魔之间的畸魔,是现有魔力体系下的一个悲哀而畸形的产物。任何时代有这种悲哀的产物。
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它能用来验证魔力吗?”林清泉问。
“能的,以魔验魔。或许是身为畸魔的缘故,它对血液格外敏感。”武士说,“如果喂食它人和普通动物的鲜血,它的行为不会异常;如果喂食的是宿主的血,它会变得暴躁和兴奋。如果是离体的高灵性魔胎,会更加的暴躁和兴奋,疯了一样在箱子里乱撞。”
“如果是已经成熟的魔呢?”
“坦率地说,还不知道。”武士说,“我们还没有用它试过魔的血。不过,想必是更加激烈的反应吧。”
目目凝视着上蹿下跳的畸魔,“因为它想觉醒、想化出界和人形。但魔力不够,只能从外界摄取。人和动物的血不具备魔力,自然满足不了它。”
玻璃箱里的畸魔听见目目说话,砰一声跳近些。
它变得激动,反应很大,隔着玻璃对着目目的方向狂舔,嘴里发出类似猫叫的尖利的声音,像个不堪入目的变态。
林清泉心道不好。武士也起了疑心,看向俊美得罕见的医侍,随即拿出短剑和碗呈过来,“话不多说,请这位小友先来验血。”
林清泉拦下剑和碗,“我先来。”
武士皱起眉头,“这……江户没有让主人先受伤流血的规矩。”
“还是让我来。”目目像捕蝶一般捉住林清泉的手,沉着地说,“没有让主人先受伤流血的规矩。”
武士在矮桌上摆好碗,短剑的刀匕在烛火上翻面烤一会,“麻烦小友刺破手指,把血滴进碗里吧。我们会用管子将小友的血喂给畸魔,到时候凭借怪物的反应,身份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