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署本住满了无力回天的病人,如今却只有草间灰一个人在住,甚至连隔壁专供给死人念咒念佛的往生堂都被镜阿祢给拆了。
正门挂着把比人的手掌还大的锁。雾气让能见度极低,锁面有一层水汽。
林清泉把大锁在手里颠了颠,就撕开随身携带的竹扇,抽出扇骨,从其中掰掉一小根细细的竹木。
他就用这根细细的东西,伸进锁孔里转动几下,咔哒一声锁就被撬开了。
西瓜瞪大了眼睛,“你还会这一手?你可真行啊。”
撬锁这一技能是从前世自带的,林清泉没做解释。他把锁链一圈一圈盘起来,踢到一边。
大门刚刚打开,一根箭就从浓重的迷雾中飞出,擦着脸颊飞过,皮肤划破,一道血液飞入到浓雾里。
“我等你好久了,林清泉。”
有黑影现身在白茫茫的雾霭中,慢慢走近。
听声音是镜阿祢本人,他的脚步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水声,随着他越来越近,轮廓也越发清晰,他的黑色蓑衣饱蘸水露,斗笠缓缓抬起,露出他尖锐的眼睛。
“你刚才叫我什么?”林清泉神色异样,“你叫我……林清泉。”
“林清泉?!”西瓜原地起跳。
镜阿祢揭露了本名,有大雾的水汽流转于眉目之间,显得颇为朦胧。他相貌算得上年少轻柔,但柔中带着阴险,像一条游动轻灵的雌性的蛇。
林清泉感到极不安全,转身面对西瓜说:“你走,立刻走。”
西瓜想反驳,可看见他郑重的眼神,又吞吞吐吐地变怂。末了,他咕哝几句,就不情不愿地退出了。
镜阿祢的双手在胸前比划几下,原来是拿出了一只火折子,点燃,冒起的火光像一团流动的油,攀附上他明显瘦削很多的尖下巴。
这点火光闪烁在他左胸口的前面,就像是他在捧着自己的心脏。
“林清泉,很久没人这么叫你了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林清泉严肃地问。
镜阿祢咯咯笑着:“有人告诉我的。”
“谁?”林清泉警铃大作,“谁告诉你的?”
镜阿祢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