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玄武山出事,是草间大人和镜大人带队的考生们出事了。”医侍说,“他们失去了联系。之前,草间大人每天清早都会派飞脚过来送一枚红豆,以示平安。可今日……已经是他第三天没有送红豆了。”

“他们现在在哪儿?”

“最后一次送红豆的飞脚说他们在富士山。据说那里出现了凶狠的魔力,魔力肆虐的程度令人咂舌,死伤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严重。为此,幕府召集军队组织了一支专业的捕魔队,可捕魔队去了那里,也立刻杳无音信了。”

医侍越说越伤心,“连武力强大的捕魔队都……恐怕镜大人和草间大人他们更是凶多吉少。”

林清泉却笑了,一个跳步又上了马车,向下俯视着医侍说:“是不是凶多吉少,得去一趟亲眼见过才晓得。”

医侍问:“您要去富士山?”

“没错。”林清泉道,“就算他们真成了尸骨,我也会搬回来,然后亲手埋了……”

他顿了顿,扬起一个寒凉的微笑,“尤其是我们可爱的镜大人。”

日夜兼程赶到富士山,用了四天。

富士山在古时比在今时更美。

丛丛密密的薰衣草和紫|阳花好像柴火堆,山体就是架在花堆上的锅灶,里面烘烤着死活不定的温度。大概是天界御用的时灵时不灵的烤火炉吧。

林清泉一下马车,深受震撼。

眼前一幕,宛如蓝灰白三种颜色绘成的彩铅画,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你只能大受震撼地承受自然的伟大,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动用从世俗习来的词藻,去形容这脱俗的景。

但随之而来的,是近乎灭顶的压迫感,一时竟有点抬不起脚,千钧压顶的重。

这股压迫感很熟悉。

就像目目第一次离体时,他所感受到的宿命轮回般身不由己的压迫感。

这魔力,来势汹汹。

仅仅是远看着,目目就开始蠢蠢欲动,从眼底传来迸裂的疼痛。

“别急,目目。”林清泉对它说,“这魔和你旗鼓相当,估摸着你们之间会有一场鏖战。你先保存体力,等它真正现身时,你再出来也不迟。”

目目听话地没再动了。

山里十分寂静,寂静得诡异,就好像寂静固化成了油水一般无孔不入的物质,填满所有角落。

踏入富士山,林清泉首先看见一大片艳红得格格不入的花海。花海太红,在彩铅画般的蓝灰白山景里,像灼烧的火洞。饱和的鲜艳红太过刺眼,仿佛揉进眼睛里的沙砾,很是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