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麃公冷哼一声,道:“秦王老当益壮,太子柱礼贤下士,是与不是,不用你来分晓。我们秦国君臣一心,普天之下,又有谁可以攻破潼关?大不了我们秦国休养生息,待山东一乱,再东渡河水,窥伺中原!”

对麃公的狡辩,李毅只是哈哈一笑,道:“兄长说得前半句倒对。秦国此次举全国之兵,劳师动众,而损十数万大军,不能得尺寸之地!秦国确实只能修养声息。若再用兵就是穷兵黩武,灭国之道。魏国经此一败,要么亡国要么沉沦衰败,皆在韩国一念之间。魏国已经阻止不了韩国独霸中原。赵王年幼不足为虑,齐王昏庸不值一提,楚王好大喜功,燕王瞻前顾后,皆不是明主之选。以我之见,普天之下,能一统天下者,非韩王莫属!兄长何不弃暗投明,跟随我为韩王效力呢?以兄长之才,官拜三公九卿不过在数年之间!”

“你这是劝我投降?”麃公横眉冷对。

李毅一脸肃然地点了点头,麃公不等李毅答话,长剑出鞘,直指李毅,愤然道:“秦国但有断头将军,绝没有投降之人!”

李毅不经意地微微后退了一步,避开麃公手中的长剑,道:“成王败寇!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数十年后,谁人还知道事情的是与非,对与错。后人只知道,是韩国一统了天下,还这个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贤明如兄长者,说不定也会被描绘成一个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人!兄长,难道你不觉得,天下的战争已经够多了吗?唯有七国统一,百姓们才会过上好日子!兄长若是愿意倒戈,不止拯救了三万个秦国家庭,让他们的家人不承受失去丈夫、儿子、父亲的痛苦,还能加快韩国一统天下的步伐,岂不甚好?!”

麃公嗤笑道:“你这是妄想!我麃公绝不是背主之人!身为军人,马革裹尸还是最大的荣耀!投降,是军人最大的耻辱!”

李毅长叹一声,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固执的麃公,但又不忍心才华横溢的麃公就这么埋没在洛阳城,化为一捧黄土,于是激将道:“荣耀?!兄长所谓的荣耀就是封疆裂土,快意恩仇吧!据我所知,兄长尚未没有子嗣,令尊令堂又早已辞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长若是绝了祖先的祭祀,有何面目去见令尊令堂?”

麃公神情一恍惚,眼神里的犹豫一闪而过,强道:“忠孝不能两全!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啊!”

“天意就是秦王急于求成,陷十万大军于险境!天意就是兄长即便抵死不降,也绝计回不了关中!天意就是韩国必将一统天下!兄长又何必和天意抗争呢?!”

“哈哈哈哈!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亡我十万大军,我就偏不遂天的愿!”麃公癫狂道。

李毅轻轻抚着剑柄,于电光火石之间,拔剑直指麃公,正色道:“兄长!我们好久没有比试剑法了!别说我没有给兄长机会,若是兄长胜得了我手中的长剑,我私自做主,放你渡过河水(黄河)如何?如果兄长幸运,也许还能杀到太原,和白起汇合!”

麃公面露一喜,眯着眼睛怀疑地说道:“此言当真?”

如果李毅说得是真的,那秦军就有了一线生机。麃公确定,凭借自己手下的三万大军,面对河东的十万魏军,完全可以杀出一条血路。这个结果绝对是秦军最好的出路。待在洛阳,永远是死路一条!哪怕韩军不主动攻击,单单是围城也能困死粮草所剩不多的三万秦军!当然,前提是韩军没有使诈!但洛阳城残破不堪,有没有洛阳城作为屏障,对秦军的意义区别真的不大!

“当真!否则,犹如此案!”说话间,李毅一剑劈翻了眼前的书案。

麃公点了点头,有些兴奋地擦了擦掌心,道:“比剑法,我还从来没有输给过你!你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李毅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回道:“我赢了,自然放兄长的三万大军通行!但如果兄长输了呢?”

“输了?”麃公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在他看来,李毅的许多剑术都是自己教给他的,即使有两年多没有见过李毅了,但这段时间,李毅的剑术又怎么可能长进多少呢,自己又怎么可能输呢?!但既然李毅提出了这个问题,麃公也不好不回答。按照等价的条件来说,李毅已经允许败北后放过己方的三万大军,那自己也要承诺自己失败后要把三万大军交由李毅处置。但问题是,麃公绝对不会接受这个提议。万一,哪怕是十万分之一的可能,自己输了,那自己就亏大发了!

所以,麃公耍赖般地说道:“如果我输了,项上人头就归你了!”

按照这个条件,麃公赢了就等于拯救了三万秦军,麃公输了,不过是输了自己的性命。

李毅自然不愿意答应这个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又何必浪费唇舌和麃公周旋呢!早就该伏兵尽出,一拥而上,取麃公项上首级!

“兄长的项上人头似乎没有三万秦军贵重哦。何况,人一旦死了,就没了价值,兄长难道不知道?”李毅笑着说道,全然没有生死对决前的紧张之意!

“那你说出个条件?”麃公握了握拳头,试探性地说道。

“条件很简单,兄长若是败了,我也不要兄长的首级,但求兄长供我们韩国驱使十年。”李毅说出了自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