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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废除奴隶制,甚至连我们什么爵位可以有多少奴仆都规定地一清二楚,若的被查处多了的话,会被罚以高额的费用。这点多伤我等之心啊,我们先祖给韩国立下多少大功,我们又给韩国出过多少力,这些王上都不记得了,就想把那些奴仆赶到乡野开垦荒地!”

司空季应知道少府韩文贪墨了大量钱财,府中的奴仆多达近千人,名下的田产也是多大数万亩,真要施行变法的话,韩文的损失肯定是最大的。而且韩王推行廉政,现在大大提高了官员的隐形福利,但若是查出哪个官员贪赃枉法引得百姓震怒、国本动摇的话,那是定斩不饶的。

“韩少府,明天新法就要实施了。我估计张禄这个人肯定是急于拿新法立威,说不定就会树一个典型。这里没有旁人,我劝你收敛一些,该转移的田产赶紧转移。”宗正韩辛好心说道。

一说到自己要遣散奴仆变卖田产,韩文就是心疼。这可是自己祖孙三代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如今因为一道旨令就要全部抛弃,韩文舍不得。

“我会让人尽快处理的,宗正请放心。”韩文假意答应道,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宗正,这个变法我们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呢?”

其他人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韩辛,虽然在朝会上大家迫于形势表态支持变法,但这个变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如何“支持”还有个说法,是阳奉阴违呢还是一边支持一边使绊子,这里面的道道可就多了。

韩辛略一犹豫,说道:“且看看我们的御史大夫怎么个变法,我们再决定不迟!”

丞相府,张平有些感叹地说道:“王上,臣实在没有料到,变法的阻力会如此之高啊!”

的确,如果这个时候有韩国三公九卿的话,足足有五卿反对变法。

侍立在韩王然身旁的御史大夫范睢接口道:“商鞅变法时,遇到的阻挠可比我们大得多。结果如何,还不是变法成功了?丞相不必担心,时间会证明我们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人言不足恤,祖宗不可法,若是因众人反对就心生动摇的话,那才是最大的可惜。”

张平知道,范睢这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闹,自己也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是一心支持变法。于是张平说道:“御史大夫权且放心,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会坚持走下去。正是宗贵们让我见识到他们的强大,我才更坚定削弱他们的决心。尾大不掉,王上若是纵容他们下去,他们肯定会一手遮天。”

韩王然赞许地看眼张平,说道:“寡人深知其中的艰难,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有如此好的局面,寡人不为兴韩大业忍痛变法的话,只能是让后世子孙埋怨。暴太尉,这几日全国的兵马调动要严格控制起来,五十人以上的调动必须经过寡人的许可,知道吗?”

暴鸢神色一凛,应道:“喏!”

第一百四十五章 立威(上)

四月初一,新法执行的第一天,韩国的四郡之地全都沸腾起来了。

从上党到颍川,从三川到南阳,凡是有人烟居住的地方,无论是乡野还是县城,无论是陋巷还是城坊,标记新法内容的纸张到处都是。为了尽快地宣扬新法,韩王然早已命人组织了成千上百个“普法小组”,深入到田间地头,村落小巷,进行普及新法的宣传。

正是基于这样的宣传力度和政策,韩国的老百姓们一夜之间知道了新法的存在。他们虽然大都目不识丁,没有文化,但这不能阻止他们知道,一个有利于他们的法律出现了。只要够勤劳够勇敢,他们困苦的日子可以一去不复返了。

就像诗中所说的那样,天色虽然依旧漆黑一片,但有启明星相伴,我,并不孤单。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乐观。如此优渥的待遇是韩国庶民们所不敢想象的,尤其是每个村中最擅长种粮织布的人家,难道种粮多织布多也能免徭役?难道以前是义务的参军也能换来爵位田地?更重要的是,以后发生天灾,国家真会免费救援自己,而不是靠向权贵们借高利贷靠卖儿女维生?

韩国的庶民们在观望着,新法固然是美好的,但总要实施起来,才有人会去信,会去支持。不要责怪这些善良的庶民,类似这样美好的空头支票他们的父辈、祖辈也曾遇到过,但无一例外,全部成了泡影。

庶民们在观望,宗贵们何尝不是如此?总要有人当牺牲品,来证明韩王然有多大的决心进行变法,来证明韩国的新法尊严不容践踏。当然,在未知深浅之前,宗贵们总是小心翼翼,他们属于轻易不会下赌注,但一旦下注就是全部的身家性命。

新法的内容繁杂无比,真要实施起来,必定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对御史大夫范睢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让韩国所有的百姓意识到,旧法早被弃用,新法就是眼下韩国的权威。而权威,总是需要血的代价。

如果细数新法内容的话,最艰难的一条在于爵位。对以往的韩国庶民来说,爵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东西。你可以身居高位,但没有王室的许可,你终究是一个说走就走的职高位不显的人。而对宗贵来说,以前说来就来,轻易可获得的爵位也不再是囊中之物,没有功劳无法获得爵位,世袭的爵位则是逐代会削一级。

而眼下,爵位就牵扯了太多人的心,尤其是宗贵的心。它决定了你能享受国家颁发给自己的多少田地,豢养多少奴婢,住宅可建多大,出行可配什么行装。总之,对宗贵来说,以前的奢靡变得很难维持,不是财力不够,而是国家并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