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说来听听!”晋鄙兴奋地说道。
“秦军如此做,无非是想疲惫我军,从而影响明日的作战。黑夜里不分敌我,易中埋伏,此乃用兵大忌。不过,眼下秦军兵力不足,以我来看完全可以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晋鄙疑惑地问道。
“秦军不是想疲惫我们吗?我们上他的当就是了。不过,他们在营外只有数百到一千人马,我们也派数量相当的人马出去周旋即可。其余的将士必须安心休息,不得理会外面的声响。若是秦军主力尽在外面,那也没关系,有这千百名士卒抵挡片刻,足够我们反应过来进行抵抗。”暴鸢耐心地解释道。
晋鄙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见招拆招的笨方法,但却很管用。反正外面黑灯瞎火的,就派一支大军把局势搅得更乱,乱中取胜。如果外面真的是秦军主力,也能试探出来。总比现在受制于人要好得多。
“好!那就依暴将军之见。”晋鄙做了最后的决定。
很快,一千多名联军士兵就从投入到了茫茫的夜色中,随即消失不见。虽然秦军也继续发动着骚扰,可是联军已经不为所动。倒是他们的声响经常引来不远处的联军,引发阵阵的厮杀。黑暗里的厮杀完全是一场不分敌我的混战,两军也不敢过多的停留,总是一触就散。可尽管如此,秦军也开始付出伤亡。更重要的是,秦军骚扰的行为已经失效了。眼见占不到便宜,秦军只能果断的后退了。
次日,朝阳升起了,两军的大营里也都升起了袅袅的炊烟。所有人都在抓紧享用着眼前的饭食,他们深知,用不了多久,大战就会爆发。谁也不能保证,大战结束的日落时分,他们还能享用今天第二顿的饭食。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初战
吴县城下,血战开始揭开序幕。
王翦深有自知之明,不会仅凭着以逸待劳的优势就强攻韩、魏大营。敌军是远道而来不假,但兵力远胜于己。自己眼下需要做的就是死守大营,让敌军进退不得。这样,丞相那边就可耐心消耗敌军,打击对方士气。
秦营依照山坡而建,依照山势被王翦分为前、中、后三军。前军最多,有八千人,后军最少,仅两千人,中军置于山坡最顶端,可环顾四周,及时支援。
晋鄙、暴鸢自是知道秦军打的什么算盘。如果眼前这支秦军没有援军的话,这样安营扎寨实乃取死之道。自己一方只需四面围困,断其水源,秦军势必不能持久。但如果秦军只需坚守三五日,这样就无可厚非了。
凭依着眼前这座高不过二、三十丈的小山丘,秦军不但可以居高远眺,观测敌情,还能居高临下,占据主动。要知道,弓着身子往上进攻是极为不易的。
不一会儿,联军派出去打探军情的斥候就回来了。
“禀报将军,此丘名曰坂丘,方圆两里,足有十五丈高。其西面极为陡峭,又多山石;南面则是临近沼泽,人马不可通行。只有北面、东面可供攀登。”斥候恭恭敬敬地将自己了解的信息一一道来。
晋鄙眉头更皱,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攻些。秦军主将不简单啊!在自己大军的必经之地挑选了这么一个理想的场地扎营。而且山丘呈现焦黑色,不见一寸草木,这直接打消了自己用火攻的念头。
暴鸢这时先开口了,说道:“晋将军,这山丘虽小,但不好攻啊!我联军兵力虽多,但受制于地形,施展不开。秦军完全可以死守东、北两面山坡,以滚石、箭雨压制我军动弹不得。不付出七八千人的代价,怕是登不到山顶。”
晋鄙点头称是。如暴鸢所说,等拿下这个山坡全歼了秦军,自己怕也是后继无力,无法支援河东战场了。更关键的是,就怕自己前脚刚拿下眼前这支秦军,后脚咸阳的援军就到了,到时候才是真的险之又险。
“如果将军不计较声誉的话,本将倒是有一计,就是不知可不可行?”暴鸢试探性地说道。
“计将安出?”晋鄙有些不信。
晋鄙现在就像一个赌徒,十分关心自己的筹码。因为秦军突袭河东郡的关系,魏国足足损失了四万多的人马。如今魏国举国仅剩下堪堪二十四万兵马,与韩国相当。对魏国来说,能减少伤亡,哪怕是几千的伤亡也是好的。晋鄙可以不爱惜自己的声誉,可如今秦军横亘挡路,暴鸢能有什么法子解决眼前这个拦路虎呢!
“以本将来看,秦军明摆着想将我大军主力吸引在山脚下。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不如他们的心意。”暴鸢信心满满地说道。
与太子然相处的这段时间,暴鸢思路大开。韩国一系列的大胜也让暴鸢明白,循规蹈矩地照搬兵法有些不切实际,用兵之道,在于存乎一心。可惜自己年龄已大,领悟地过少。不过单单这些小体会也足够自己受用一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