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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样子, 指着庞氏便冷嘲热讽道:“我久未管事,倒不知咱们端阳侯府的妾室如今竟有胆子推搡主母了。”

庞氏不敢答话, 只立在一侧默不作声。

老太太发了一通邪火后,指桑骂槐地把庞氏从里到外贬低了一通,这才带着婆子们离去。

未过多时, 面庞狼狈的裴景诚回了澄风苑,瞧见床榻上人事不省的苏和静, 那颗心冷不丁像被人攥住了一般。

冬吟觑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怜惜之色,便适时地开口道:“大奶奶好端端地在藏书阁看书,方姨娘非要带人闯进来, 还把大奶奶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裴景诚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知晓苏和静受尽了委屈,可方氏也摔得昏迷不醒, 他总不能在这个关卡将她大肆责罚一般吧?

裴景诚便痛心疾首地说道:“是你们大奶奶受委屈了, 等方氏醒来后,我必让她来给你们奶奶负荆请罪。”

冬吟垂在身侧的指甲都险些掐进了肉里, 大奶奶受了这般重的伤,世子爷却未曾第一时间下狠手惩罚方氏, 待方氏醒转后,扒着世子爷的双腿痛哭求饶一通,他难道还舍得惩戒方氏?

冬吟心内气愤,索性不再寄希望于这薄情寡性的世子爷, 而是走到了苏和静的床榻旁, 解下了她别在腰间的玉佩。

裴景诚略坐了坐后, 便去厢房内与太医商讨起苏和静的病情。

冬吟便觑着这个空档将手上的玉佩递给了春染,并仔细嘱咐道:“这虽于理不合,可咱们也只能去求一求小公爷了,这府里没一个人是当真在意咱们姑娘的,若这事未曾替姑娘讨回公道来,往后便谁都能欺负她了。”

春染点了点头,往二门外走去。

两个时辰后,苏和静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便瞧见了趴在她床榻边沿的冬吟,以及头顶上缝着并蒂莲纹样的床帐。

这样俗气且臊人的纹样,怎会出现在她的闺房里?

苏和静勉力撑起了自己的半侧身子,只觉得脑袋里传来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晕眩感,后脑勺也在隐隐作疼。

她忍着痛意往架子床外望去,左侧放着个镶金玉的桐木妆奁台,右侧的博物架上摆放着各色别致器具以及些票口清花碗。

这都是自己喜爱的器具。

只是屋子的装潢和构造与她住惯了的那间闺房比起来却多了几分古朴和老气。

苏和静愈发讶异,眼神无意间瞥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大红色锦被,以及上头的鸳鸯花色。

这分明是嫁了人的妇人才能盖的喜被,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会盖这样的被子?

莫非是继母丁氏又在背地里使坏?她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苏和静的这番动作也惊醒了床榻边的冬吟,冬吟猛地一抬头,恰好撞静苏和静尽是疑惑之意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