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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转身直视李玄瑾道:“殿下,可否让我到城墙之上一观?”

李玄瑾听了一愣,旁边的人也都面面相觑,都城重地,四处皆有军兵把守,这城墙更是重中之重,皆选贵戚善射矫健者日夜巡守,就算以李玄瑾景王之尊,这个要求怕也不好办到的。

笑容不禁一僵,一路上这个少年都还安份,到了长安李玄瑾的心才放了下来,所谓良臣择主,李玄瑾还担心赵石在路上给他出些什么难题,赵石在巩义县不按规矩办事的心性他都看在眼里的,如今刚放了点心,赵石就来了这么一出儿,他这一路上也没少想着回到长安之后该怎么笼络赵石之心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自己都办不到的话,这以后……心里不禁一苦,哪里还笑的出来?

赵石一看也便明白了,心里不免有些遗憾之感,但他心性坚韧,也只是摇了摇头,便即道:“让殿下为难了……不过是赵石一时性起罢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走,咱们入城?”

正说话间,城门处却是驰出一骑,马上一个汉子穿着羽林军服,隔着老远便即翻身下马,高声道:“下官金远城门令,羽林卫仁勇校尉杨胜恭迎景王殿下回京。”

说来也是凑巧,这人是杨氏一族远支,景王出京之时正是杨感特意安排其驻守东右城门,以便李玄瑾悄悄出京,没成想回来的时候也碰上他当值,此人正在城墙之上巡视,远远便看见了李玄瑾一行人缓缓而来,这人也是眼尖,远远便认出了他们,心中可是欢喜,羽林卫士说起来好听,但常年驻守京师,升迁起来困难无比,一个便凭的是资历,还有就是看背景,最后才要看本事的,没个机缘巧合,有的一辈子都只是个羽林小卒罢了,能两次见到景王,还能说上话儿,这不是机缘是什么?只要景王殿下心里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在旁人面前稍微一提,那可要胜过其他人的千言万语了,心中怎能不欢喜备至?

小跑着下了城墙,骑马便出来了。

李玄瑾正自为难,突然间遇到这么个人,心中也是叹了声巧,带马走近了几步,笑道:“起来吧,你倒是眼神儿好使,这么远便看见了,怎么?今天是你值守金远门?”

杨胜干净利落的跳起身来,黑红的脸膛上满是欢喜之色,丝毫没有半点的掩饰,笑着道:“殿下,这说起来可是巧了,今天本来不是下官当值的,不过那个小子闹肚子,所以便换了班值,没成想却能迎见殿下,说起来到是让下官捡了个大大的便宜,事后还不得后悔死那小子?”

这人也算了得,知道这些龙子凤孙们见过的磕头虫儿多了去了,自己若是唯唯诺诺的,没准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过去了的,这可是难得机会,若是放过了他哪里甘心,所以说起话来便也带了些放肆,还透着一股亲热劲儿,果然逗得李玄瑾哈哈一笑。

“本王想求你件事儿,不知你可有这个担待?”李玄瑾话锋一转道。

杨胜心下狂喜,“殿下请说,只要下官办得到的,一定为王爷办的妥妥当当的。”

“本王要带人上城墙一观我京师胜景,不知道……”

杨胜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城墙处,又看了看周围来去的人流,讷讷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眼前的虽说是个王爷,但若是答应下来,这事一旦让别人举发上去,自己这个仁勇校尉也不用当的了,吃牢狱之苦都有可能的。

这时杨倩儿却插了进来,莹白的小脸儿上透着些个狡黠,刚才听了赵石的提议,她便也心痒难搔了起来,说起来她在京师住了这些年,也从没有过想上长安城墙上走一遭的念头,不过这个心思一旦被人挑了起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下了马儿,笑着对自己的族兄施了一礼,语声清脆道:“三哥,好些日子不见了,四叔伯可还安好?”

杨胜不敢怠慢,虽说对方叫了他一声三哥,又是个女子,但他可是不敢以兄长自居的,赶紧还了一礼,杨倩儿把他拉到一边儿,嘀嘀咕咕了半天,还伸出纤细的三根手指比划了几下,只见这位城门令脸色变幻,最终是一咬牙,狠狠点了点头,回转过身来道:“殿下,下官值守所在,不敢有半点轻忽的,但殿下不是旁人,下官就喝出这官儿不当,便带殿下上城墙一观,但人可不能太多,只能去三个人,殿下您看……”

赵石见了心中一笑,这个小女子还有些本事,不过看起来多半是拿自己爷爷或是家世压了上去,对方想不答应也不容易的。

李玄瑾,杨倩儿,还有赵石跟着杨胜上得城墙,一眼望去,整个长安尽收眼底,一下便把赵石所有的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长安城内房屋林立,道路纵横,仿若棋盘,正北方向便是皇宫所在,楼台殿阁,斗角飞檐,丘山迭起,亭台掩映,柳绿飘飞,湖泽片片,望之仿若仙境一般。

其他各处人流如蚁,或聚或散,热闹繁华中却透着一股清新质朴之感。

“那里便是皇城,皇城以南是宫城,外郭,设六门,之外正面有三十六坊,东西两侧七十八坊,各以二坊作东西市,那里也最是热闹繁华,实则有一百一十坊,和唐时差不多,来日方长,到时让王虎他们几个带你到处走走,在这里便是怎么说也道不尽这长安中的好处的,对了,相中了哪处的房子就来跟本王说,之前先住在我府内,有什么需要只管跟管事的说……”

杨胜悚然而惊,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之前李玄瑾带他上来时便觉得有些惊异的,这人只是穿着一身禁军旅帅的军服,年纪也不算大,还以为只是护送殿下进京的禁军罢了,他也不敢多问什么,听了这番话,心中更是震惊,心中暗道,此人年纪如此的小法儿,还是个少年来的,怎会得景王如此看重?

少年的表现则又让他吃了一惊,只是微微颔首,眼睛在城中各处扫来扫去,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只是说了一句,“殿下费心了。”便也不再言语。

又偷偷瞄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杨倩儿,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惊异,心中不由暗暗猜测这少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这般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