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和凌燕忙一起点头。心说:铃儿小小年纪,深受小姐厚爱重用,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听说当年啊,就连楚国第一智囊武破虏都曾称赞她聪明,那还能错的了么?
骑马赶路,半个时辰便到了鱼梁州。只见河面上一字儿排着十余艘楼船,正放下小艇打捞浮尸,河岸上也是一片忙碌,布满了血迹斑斑的防御工事,士兵们说笑喧哗,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扫战场。
与刚才襄樊渡口所见到的浩浩江面不同,此处水浅河窄,已不能算作“汉水”,而是一条叫唐白河的支流,经由鱼梁州最终汇入汉水,因此河面较窄,最窄处才三十丈,隔岸辩人面目,吼声相闻,防守压力非同小可!
“这就是唐白河么?——好窄啊,这能守得住么?”红鸾不无担忧地叹息。
凌燕嫁给周武多年,耳闻目染之下对水战也颇有心得,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此处河面虽窄,水流却急,寻常木筏小舟难以渡过,敌军的大船很少,在水师的配合下,还是能勉强守住的。”
凌燕见她们心事重重,有心排遣一下,笑道:“对了,这唐白河还有一个传说呢,你们想听么?”
二女一起点头:“你说。”
凌燕轻咳一声,声气悠扬地说:“从前啊,有一对非常美丽的姐妹,分别嫁给了姓唐、姓白的两位英俊少年。为了精忠报国,两位少年一起从军,从此再没有回家。家中美丽善良的妻子,热切期盼出征的郎君早日归来,日夜相思,暗自流泪。她们悲伤的泪水慢慢流成了河,一条叫唐河,一条叫白河。姐妹俩感情深,心意相通,使得河流最终交汇于一处,这就是唐白河。”
这故事大大激起了两位留守女士的心理共鸣,心中不禁羡慕起凌燕来,夫妻俩并肩作战,就是死也甘心啊,远比呆在家里,为远方征战的男人挂怀担心倍受煎熬来的痛快!
想到这里,红鸾的脚步不自觉加快起来,可眼前密密麻麻尽是忙碌的身影,他的男人又在哪里呢?
铃儿眼尖,手一指道:“看!王旗在哪儿呢!——走,我们过去。”
三个姑娘眼望王旗一阵疾走,进入了铁卫营的防区。
此刻战斗停歇,打扫战场的粗活自有二线部队负责,铁卫营的大爷们一个个宽衣卸甲,露出一身膘健肌肉,掏着江水冲去身上血污汗渍,不少汉子甚至一丝不挂。
这时,头顶高坡上有人冲对岸高声叫骂:“狗娘养的,还敢过江么!?”众猛男握拳挥臂,齐呼:“呼喝!”士气高涨,斗志昂扬,怪叫喧哗,好不热闹。
高坡上那人又激动地骂道:“我操你们血奶奶的,再杀一场!”
结果这回没人理他。他奇怪回头,猛见三位美女俏生生立在那里,众猛男全都吃惊地看着她们,僵立如偶。话说铁卫营的将士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彪形大汉,此刻定格了似地动也不动,好似走进了古罗马的奥运雕塑群。
三位美女也不好受,入眼处尽是高大威猛的赤膊肌肉男,浓烈的男儿气息扑面而来,姑娘们熏得晕头转向,不可思议地望着高披上那个壮汉。
那是一个健壮的裸男,钢铁般的肌肉,身上又是血又是汗,二目环睁,龙骧虎视,神情威猛,气雄万夫,正挥舞一支丈许长的乌黑钢棍,做托塔天王怒目金刚状。
这个人好眼熟,似乎、好像、仿佛……就是楚王啊!
凌燕张大了嘴巴,铃儿吓得紧闭双眼,红鸾羞得恨不得钻了地缝。——大王啊,您好歹挂上屁股帘啊!
在喧闹的哄笑声中,刘枫从高坡上狼狈地蹦下来,手忙脚乱地套裤子系腰带,气急败坏数落道:“好冒失!没看见么?男浴室!就敢往里闯?”
顺着他指的方向,果见战壕入口一块小牌子,上书:“猛男浴室,美女勿入!”几个字样,结果不知是谁,在“美女”二字前又被加了一个“非”字,变成了“非美女勿入”……照这么看,她们几个没来错!
“文星魁!你小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