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毳:“那你气什么,他们怎么想你……”
他看人的时候很认真,说话的语气还未脱少年的软糯,但是这会儿却有一种肃冷:“关,你,屁,事。”
王鸣:“……”
旁边木兰先是一怔,接着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打开车门,扶着笑了半天才缓过来,然后叫住都被搞傻了的王鸣:“还站着干什么呢,走了!”
她坐上驾驶座,觉得自己真是小瞧了圭毳,原先还担心这孩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哪怕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头到底还是不好受的,本来还斟酌着,不知道要怎么劝慰,毕竟圭毳表现得实在是太懂事了。
此时亲眼看见圭毳峥嵘的一面,忽然想自己也许真是年龄大了,心肠软了,有些患得患失。圭毳这孩子,内藏锋芒,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脆弱。
“没事,”她说:“都没事,管他们怎么想,怎么做。道那么宽,没碍你的事,你也就别管那么宽,看不上你,咱们也别上扒着。走自己的路就行了……”车子发动了,她透过后视镜,嘴里笑着:“怎么都不说话啊?”
王鸣闷声闷气:“……不想说。”
圭毳侧过头,又望了眼餐厅的外墙,这次他倒是没再沉默,他说:“我在想,为什么是我们要心宽?”
木兰又是一怔。
“算了。”圭毳收回视线:“……也许是我还不懂吧。”
“其实……”木兰一下子就觉得嗓子艰涩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去跟圭毳解释。
“没关系。”圭毳却朝她一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什么?”木兰有些没反应过来。
圭毳没有解释,他只是在心里面,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表演的意义,那是一种比语言还要强大的传递能力。
他想告诉那些对妖族抱有歧视的人,说,你们误会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告诉你们——
妖族到底是什么。
但是那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也许久到他这辈子都做不到,做不好……
但是……换一种思维方式,能够明白,并且找到自己接下来的追求,生活的意义,这样也挺好。
圭毳一个人撇过头,望着窗外,对着车窗上的倒影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哪怕以后他没了壳,也没了旁人可以依靠……但是,也不会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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