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 一直想不明白裴昀为什么会选择我,当时我受伤的样子……” 我想了想,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语,“很狼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和周医生说起这种事。可能是临近手术,我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医生没有立刻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只有等你狼狈的时候才敢靠近你?”
我没有想过……
“你们总认为 alpha 天生骄傲,但他们面对喜欢的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会惶恐。” 周医生慢条斯理地说,“何况爱不是选择,爱是唯一最优解。”
他关掉电视,病房里静了下来,“所以不要多想,手术前要保持心情放松。”
我莫名得到安慰。
裴昀说过爱我,我怎么可以自我怀疑。
“谢谢你,医生。” 我说。
周医生宽慰地笑了笑,“不客气。”
等到晚上,裴昀来了电话。
“苏迟,” 他声音带着些疲惫,“病毒泄露,有人感染了。”
我心里一紧,攥着手机问:“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 他说,“但事情比我想象中严重,这种病毒不仅传染性强,而且耐高温。”
我想起段翊说过的话,问:“爆炸原因找到了吗?”
“调查局封锁了现场,还在排查。我现在在第四医院,等这边稳定下来,我再回现场看看。” 说起这个,裴昀语气不悦,“十有八九是 tco 干的,段翊这个疯子。”
“他还说过,感染前期几乎没有明显症状,所以千万不要遗漏每一个进出过研究所的人。” 我说。
“我知道了。” 裴昀说完,犹豫了一下问:“今晚我可能要留在这边,你自己可以吗?”
“我不是三岁小孩。” 我无奈道,“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 那你乖乖睡觉,有事给我打电话。”
听得出来他还是不放心。自从我失明以来,就没有再自己睡过觉了。
人的习惯真的很奇怪,从小到大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也从来没有怕过黑,但现在一想到裴昀不在,我突然有点不想面对睡觉这件事了。
我在依赖他。
这种感觉不坏。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钟,我听到裴昀低低的声音:“我好想你。”
这句话带了一点粘腻的尾音,和前面每一句的语气都不一样。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我却生出一种被人注视的羞赫感,飞快而小声地回答他说:“我也想你。”
——太肉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