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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太史昆许下的计策,乃是要徐宁着人扮成完颜宗望脱险后折返回来营救自己的同党。这假扮宗望的士兵要挨着房间的试探,只是将牢门打开一道缝隙,模仿着宗望的口音说声“我回来救你了,快些走!”而后观察被试探者的反应。

试探前面太监的时候,众太监有的神情恐惧,说什么不敢移动的;有神情兴奋,不管三七二十一开门就往外跑的;还有些精明的迟疑着追问对方身份,犹豫不前的。这些个表现皆是带有几分神经质的,徐宁等人从暗中观测到,也分辨不出哪个最有嫌疑,进而急出了一身臭汗。

好容易挨到最后一个牢房,也就是林冲的对门、宗望的隔壁那间牢房,试探的士兵推开门说了句:“我回来救你了!”,里面那人却是惊讶回答道:“不是说的明日晚上么?怎的这就来了?”

闻得这句话,不异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能这样回答的,不是宗望的同党还能是哪个?徐宁等人喜滋滋的一拥而上,顿时就将这样回答的倒霉鬼捉住了,再仔细一看,居然捉的是御史中丞王黼!

那完颜宗望居然与王黼协商逃跑营救之事,想必这王黼定是奸细无疑。不过即便是铁证如山,想要撬开一个奸细的嘴巴仍然是很困难。因而奸细们都知道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所以他们的牙关咬得越紧,自己的性命能够保留的就越长。如果能够将心中的秘密掩饰的足够深,甚至可以用交易的手段换回自己的性命。

太史昆眼睛一转,道:“那王黼如今在哪里?”

徐宁道:“被咱们用铁链拴了,还是在大牢里等您发落呢!”

太史昆淡淡一笑,道:“老徐,附耳过来,听俺如此这般再用一计!”

……

自从脱口而出“怎的这就来了”这几个字,王黼就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中。果不其然,一群士兵破门而入,立刻就将他绑缚成了一个大粽子。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士兵用布袋将他的头脸蒙住,一脚踢到了角落中,便再也不去理会。又不知过了多久,又饿又渴且浑身发麻的王黼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再次苏醒时,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小米粥的喷香。温暖华润的米粥涌入王黼的口腔,他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厚实的大手。再向上望去,是一张淳朴的面孔,视野稍稍拉远,才发现施粥人乃是一位极为高大威猛的汉子。

王黼喃喃道:“阁下……是何人?”

威猛汉子温良一笑,道:“俺姓任名原,江湖诨号‘擎天柱’是也。”

王黼活动一下周身,发现身上绑缚皆以除去,不禁又是说道:“王某身陷囹圄,多亏壮士相救!”

那名叫任原的大汉微笑道:“瞧您,真客气!除了你身上的绑缚乃是俺的本职工作呀!因为俺得给你换上木枷呀!”

“嗯?重犯戴的木枷?”王黼大吃一惊,道:“这……岂有此理!敢问壮士,您是做哪行的?”

任原笑得格外客气,用浑厚嗓音温柔说道:“俺是天京城布政司的公差呀!今儿是太史老爷升堂审案的日子,俺专门负责押着你去受审!”

王黼听得受审二字,哎哟惨呼一声,摊在地上顿时动不了了。那大汉任原呵呵一笑,却是一把将木枷套在王黼身上,大手将他提起,大步流星走出地牢。这任原乃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提着一个王黼就好像是提了一只小鸡,连行路速度都不见得减慢。布政司与佣兵总部本就是两座相连的建筑物,任原提着王黼行了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布政司的门外。

此布政司不愧为整个天京城的中枢,来此办事的百姓居然是络绎不绝,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将布政司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任原将王黼放在队伍的末尾命他低头站好,便无所事事的哼起小曲来。

王黼等了片刻,不见有人招呼,不禁向任原问道:“壮士,我们这是作甚?”

任原哼哼道:“排队咯!”

王黼诧异道:“排队作甚?”

任原哼哼道:“排队受审咯!”

王黼抬头向前望去,只见队伍中有同样是官差押解的囚犯,也有些相互撕扯着喋喋不休的百姓,甚至还有些觉着状纸喊冤告状的。王黼愣了愣,问道:“怎么我这种身份的,也要与他们同堂策论?”

“策论?什么策论!你是来受审的,是来听从发落的!”任原眼睛睁得老大,道:“我们家太史老爷最佩服三国时庞统做耒阳县令的那一段了!因而老爷素来是将十天半月积累的公案选个日子一口气打发掉!今儿便是老爷开堂审案的日子,所以啊,你们这些犯了事儿的人都要排队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