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好射击诸元之后,数据会被送到炮塔,炮塔必须在计算出来的最佳发射时间前完成主炮的装填和调整,快要到时间的时候,全舰会有电铃之类的手段进行通告,这是告诉大家主炮就要发射了,请抓好身旁的东西。
大型舰的主炮发射造成的动静远超一般人的想象,就算是半齐射也会造成船体抖动。像大和号这种,不光发射前要电铃通告,还要组织甲板上的露天防空炮位进行疏散,大和号甲板上专门设置了露天防空炮位操作员用的掩体,主炮发射的时候操作员必须躲进掩体里,不然就会被主炮发射的炮口暴风吹飞。
以上就是此时此刻在丹麦海峡的海面上英德两国战舰正在做的事情。
双方哐哐互扔板砖,气势还是很足的,两边战舰周围都在不断有炮弹落下,炸起来的水柱有二十多米高。
但各舰舰上的情况却并没有那种热血的感觉,双方水兵都在全力以赴的完成自己的职责,甚至连话都很少说,除了号令声基本听不到什么热血的咆哮之类的。
因为此时没有飞机可以打,副炮也没进入射程,所以各艘船上其实只有主炮组和射击控制单元在忙活,副炮组和防空炮组都在看戏,连轮机舱都处在一种半数以上人没事干的状态——现在大家都烧油了,不用吭哧吭哧往锅炉里填煤。
对于海军老兵来说,他们很享受这种无事可干的状态,因为一旦有事可干,那一般是战舰中弹了。
交火开始后第二十分钟,声望号瞭望哨高呼:“罗德尼左舷有火光。”
霍兰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他的参谋就报告:“看起来中弹部位舷侧副炮位,没有看见火光,应该无事。”
这时候通讯兵报告:“罗德尼通告没有问题,航速火力正常。”
霍兰长舒一口气。
这时候声望号的舰长建议道:“我们已经接近到一万六千米了,是不是可以考虑转向了?让巡洋舰和驱逐舰继续前突就好了。”
“不够,先生。”霍兰摇摇头,“我们要接近到副炮也能开火的距离,只有我们对敌人甲板形成压制,才能保证我军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安全。”
战列舰之所以可怕,重点不光是它的主炮,战列舰那成吨的副炮也是他战斗力的重要来源。一般一艘驱逐舰也就那么几门五英寸炮,而俾斯麦光15双联装炮塔就有六个,火力抵得上两艘驱逐舰。更何况这边战列舰都搭载了舰载战姬,对几乎没有装甲完全“结构抗”的驱逐舰威胁很大。
所以霍兰打算抵近德舰,用副炮进行俗称的“洗甲板”作战,副炮的穿透力注定它无法威胁到战列舰的核心部位,却可以干掉战列舰的副炮,在这种情况下,英军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将得到有效的保护。
于是,英军舰队继续全速突向德军的单列纵队,高大的舰艏梨开海面,皇家海军的圣乔治十字旗在硝烟和水柱的围绕下飞扬。
五分钟后,英军主炮射击指挥所看见德军领航舰身上冒出火光。
“俾斯麦号中弹!”
传声筒里传来呼号后,霍兰慢条斯理的拿起望远镜,似乎德舰中弹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毫无大惊小怪的必要。
观察了一会儿后,声望号舰长的声音钻进霍兰的耳朵:“似乎没能击穿主装的样子,大概不是纳尔逊级的十六寸。”
“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我们的轻弹穿透力不足。”
这里所说的轻弹,是指弹重被刻意减轻的主炮弹头,轻弹在发射的时候初速更大,动能随之变大于是穿透力增加。另一个时空的海军在二十世纪初对弹重的理解产生了分歧,有些国家喜欢低速重弹,特点是炮弹存速好,远距离命中时穿透力高,有的国家则迷信轻弹。
但在这边,双方都喜欢轻弹,因为低速重弹在近距离容易被舰载的战姬用护盾挡掉,而轻弹在较近距离交战的时候就连战姬都奈何不得。
但与此相应的,在现在这种距离上,轻弹就很难造成有效的威胁。
霍兰继续观察着德军领航舰,希望能看到着火之类的迹象,遗憾的是德军战舰在安稳的航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