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柳随风睁开双目,“时候也该到了。”
外面的吵闹许久才停歇。他安静的等候了一天。
次日辰时,他正在院子中挥胳膊转腰,一套五禽戏练了一半已是大汗淋漓。
院子外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一人,潘国凤神色僵硬,头发有些散乱,粗声粗气的说:“柳侍郎,三府的将军昨日已经入城,今日要见你!”
柳随风充耳不闻,继续练习那动作看上去很拙劣的五禽戏。
潘国凤生出一股怒气,柳随风这是在藐视他,也是在藐视大西军。
的确,一个潘国凤,柳随风还没放在眼里。直到把一套功法练完,他才扭过头来,道:“年纪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三府将军怎么过了这些日子才来,我怕耽误朝廷的事情。”
他眼神锐利,见潘国凤眼中有血丝,不知这几天不知在忙活什么事,但一定与他有关。
潘国凤不想在见到他这幅嘴脸,拱拱手扭头离去,临出门时留下一句话:“亥时,我来接你!”
今日,柳随风的早饭吃的比往日要多一些,因为今日的会面需要精力。
亥时过半,潘国凤带人来到院子外,柳随风已经换上了一套官服,神采奕奕。
“柳侍郎,走吧!”潘国凤忍住厌恶之色。在三府将军进入昆明城后,他不敢对柳随风过于无礼。
柳随风出门,两个侍卫跟在身后。
他带入昆明府的行礼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摆放在厢房里,也不留人看守。
潘国凤一直怀疑他究竟有没有把大明朝廷的圣旨带在身边。不过,孙可望不下命令,他不敢私自翻动柳随风的东西。孙可望很精明,也许正因为精明,有时候有些多疑。
府衙与沐王府相隔三道街道,一行人很快走到。府衙前有兵丁肃立,不过没有大前天那么多。
柳随风官服的衣襟随走动步伐招摆,挺胸收腹昂头,今日他必须要做出一副天朝来使的傲然模样。
随潘国凤走进府衙,他见大堂中两排各站立了八个士卒,孙可望坐在正中的主座上。
主座两侧设立了三个椅子,李定国单独坐在左手,右手边坐的两人,一人身穿束腰劲装,眼如铜铃,下巴留了一撮做浓密的黑胡须,另一人看上去年纪稍大,脸上有皱纹,看他眼神温和。
不用介绍,他知道那黑胡须的是艾能奇,看他眼神温和的是刘文秀。
潘国凤先到大堂中,拱手行礼道:“孙帅,三位将军,柳侍郎带到!”他的语气,如带囚犯上堂审问。
李定国眉心处轻轻耸动了一下。
孙可望从主座上站起来,张开笑脸招呼:“柳侍郎到了,看座!”两侧三位将军也站起来,拱手见礼。
潘国凤退到一边,有士卒端着一张太师椅过来放在大堂当中。
大堂当中摆放一张椅子显得孤单而突兀,从没有这样会见使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