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健放下笔,沉思片刻,道:“此刻的扬州城对多尔衮恰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错!”翟哲面现赞许之色。
“我若是多尔衮,当壮士断腕,命扬州守军就此突围北上,在淮扬平原觅机与明军野战!”翟天健说话有些犹豫,这是他首次在父亲面前叙述自己的观点。
“不错!”翟哲第二次赞许。
“你以为多尔衮想不到吗?”翟哲敦敦诱导,“大清的摄政王从弱冠之年就在草原征战,不是愚钝之人!”
翟天健皱眉,他想不明白。
“非他不想,是他不能矣!”
翟哲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详细讲述其中关节,而是让儿子自己想。他此次带翟天健出征,职为军中书记,如果儿子是个可造之材,能迅速成长,明白许多道理。
战场不过是朝堂的延续,如果眼睛只盯着战场,那便落了下称。多尔衮如果在淮扬战败,他还拿什么来压制上三旗?
晚上,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李志安领斥候来中军禀告:“清兵在淤泥中搭建帐篷!”
果然没有退走,如果就此撤走,多尔衮等于放弃了救援扬州。
“监事说今晚会一直有雨,清兵今日战败失了锐气,又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过夜,不如去偷袭!”翟哲才传达禁止诸将出击的命令,他特意亲自到中军来请战。
“不许!”翟哲回答的很干脆。事已至此,他无需冒险。
“今夜紧密关注清兵动向,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遵命!”李志安悻悻而退。
小雨下下停停,淮扬大地完全陷入黑暗中。
翟哲没有睡觉,而是命侍卫点燃油灯,在中军大帐中泡了一壶茶,听着雨点敲打大帐顶上的声音。
今夜确实是偷袭清兵的良机,多尔衮新败,岂能没有准备?
这样的雨点不急不缓,火绳枪不能用,但燧发枪可以用。
不知逢勤的两万新军对鳌拜的五千骑兵,谁胜谁败!
戌时、亥时、子时、丑时,雨点时有时无。
茶壶中已经换了几遍茶叶,翟哲没有一点倦意。
不知什么时辰,侍卫快步垫着脚尖快步走进大帐,禀告道:“北营来报,艾陵湖方向传来铳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