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误会了,民女乃是汉人。”
袁尚闻言一愣,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回过味来,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你是汉人?”
抬头望去,却见美女姐姐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袁尚眨了眨眼,心中泛起了一丝好奇,道:“既然是汉人,为何会出现在南匈奴王庭?”
美女姐姐静默了一会,终于是长声叹道:“小女子乃是陈留圉县人,家址居于长安,当年关中之地,先遭董卓乱政,又逢李郭之乱,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更有羌番胡虏乘乱杀入其内,民女其时家中正遭巨变,一时不慎,被匈奴人所抓,行至漠北之地,民女为保全自身,不受匈奴人侮辱,故而蓬头垢面,将自己打扮的脏乱不堪,混迹于汉奴之中,每日以苦工劳力度日……”
袁尚闻言恍然,对女子的可悲身世产生了无限的怜悯,心中不胜唏嘘。
“原来如此,不过你既是每日蓬头垢面,掩藏真容,又是如何被匈奴人发现,还呈递到我的帐篷中呢?”
美女姐姐苦楚地一笑,叹息而言道:“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每日都是极力掩藏面容,极尽小心,不想前番有一次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却是正逢着那匈奴左贤王涉猎出游,也不知是我那日的妆扮不曾掩人,还是那左贤王目光毒辣,居然被他一眼瞧中,随即命人将民女拿回营寨梳洗,他本欲当夜就凌辱于我,不想却是接到了大单于呼厨泉的召集,连夜出兵,使我躲过一劫……”
袁尚恍然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他大致就都知道了,左贤王从中原的奴隶群中发发掘了这个美女,不曾想还没等染指,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屠夫赵云一枪给锤死了,南匈奴大败,己方和曹军一起来到此处驻扎,左贤王原先的部署为求平安,便将这个他们主子发掘却没来及享用的美女转手送给了袁尚,用以作为明哲保身,求和立身之本。
颇为同情地看了美女姐姐一眼,袁尚不由长声一叹,心道:这是个苦命的女子。
那美女姐姐说完,似是有了一种如释重负地感觉,惨然地一笑,道:“我该说完的都说完了,如今我人在你手,是杀是刮,如何处置,全凭你一手做主……”
袁尚闻言心头一紧,他听出来了,女子的声音虽然平淡,但个中包含的无奈,冷然,以及绵绵的凄苦都是那般的深厚,让人听了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与难受。
仔细地想了一会,却见袁尚做出一副善意的表情,对着美女笑道:“这位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美女姐姐闻言顿时一哆嗦,目光凄苦地看着袁尚,双眸中开始泛起了点点的泪花。
“咳、咳!说错了,说错了!我是说,我其实是个好人!”
袁尚尴尬地笑了一笑,轻声道:“咱们两个,既然同是汉人,就当相互扶持,既有同胞之谊,我若是在乘人之危,那我还算是人么?姐姐尽管放心,袁某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你只管安心地留在这里,待我平定了漠北诸事,便带着你一同返回中土,让你重返家园!”
美女姐姐闻言顿时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袁尚,低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尚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而且不但是你,所有被劫掠到南匈奴王庭的汉人奴隶,我都会一并的带回故土,让他们重返家园,好不容易来了漠北一趟,我也不能光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也应做些保护同胞的事情才是。”
女子直愣愣地看了袁尚半晌,接着突然起身,缓缓地冲着袁尚俯身作揖,道:“将军如此恩德,民女等人无以为报,敢问将军尊姓贵名,民女与诸位被劫持的汉人同胞日后回了中土,当为将军建庙立牌,供以香火,以谢恩德。”
袁尚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供庙立牌就不必了,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至于名字么,呵呵,你稀里糊涂额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在下姓袁名尚,舔添当朝卫尉之职。”
美女姐姐虽然身居漠北,但耳渲目染之下,还是对中原现在的势力划分有所了解,闻言不由诧然而语道:“你……你是袁尚……是已经亡故的袁校尉之子?现今的河北四州之主?”
袁尚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突然一愣。
当今天下,大多数人称呼起自己的老爹袁绍来,一般都是以袁大将军,武平侯,或者是袁公而称之,用其当年袁绍在京时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的“袁校尉”三个字来称呼的,当真是少之又少……听着女子适才说,她的古居遗址是在长安城,莫不是老爹的什么故交?
“美女姐姐,听您适才所言,莫非与家父有旧?”袁尚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美女姐姐轻轻一叹,轻道:“民女一介妇人之流,如何能与袁校尉相识,只是家父当年在长安,舔认一朝之官,与令叔祖袁隗和令尊都有些旧交,故而适才问了一句,还望袁将军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