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切战事结束之后,却又吕玲绮奉命压着被生擒的钟繇来到袁尚的面前。
钟繇虽是战俘,但毕竟身兼当朝尚书仆射之职,从科学理论上讲,和卫尉袁尚属于一殿之臣的同僚,故而袁尚亦是不能对他太过刻薄。
于是乎,袁尚亲自为钟繇解开了绳索,并诚挚的赐座奉茶,钟繇也不含糊,既不失礼又不失气节的应了袁尚的一切礼数,泰然自若,颇有长者风骨。
喝了袁尚派人送上的香茗,钟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袁尚一眼,摇头道:“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本以为一直与老夫对战的敌首,乃是高干!不想却是袁卫尉暗中亲至,设计布谋,果然龙隐军中而令四方不知,一出惊雷而动,好手段,好计谋……特别是这几番离间之计,一环扣这一环,丝丝入扣,令人难解难辨,老夫等人今番败于你手,却是输的不冤!”
袁尚羞怯的一挠头,道:“侥幸而已,钟仆射实在过赞了……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待了,钟仆射,我这人脸小,以后不带这么狠夸人的啊。”
钟繇又喝了一口茶,道:“只是老夫不明白,今番北上攻打河北的,除了我关中联军之外,尚有由曹司空在中州亲领的精锐大军,你纵然打赢了老夫,难道你不怕黎阳被曹司空攻陷?”
袁尚笑了笑,道:“我破你们关中联军,乃是用计,只需月余,黎阳那面,皆有我的心腹重镇和二哥袁熙把守,更何况我的中军帅旗也一直插在黎阳,以为安抚军心之用,有这诸多保障,虽说不至于打赢了曹操,但稳稳当当的与他僵持一个月,却是完全的没有问题。”
钟繇闻言恍然,点头道:“好一个大胆的袁尚,好一个机谋百出的后辈,袁本初有子如此,却也可瞑目九泉了。”
第一百八十章 生儿子
钟繇被败,又被活捉,但在见了袁尚之后不由的感慨万分。
英雄出自少年,袁尚的本事和计谋之深远让钟繇不但赞叹万分,更是欣赏万分,特别是在看着这个一脸和善笑意,俊朗和风度都极为不凡的年轻人时,一个怪异的想法在不知不觉间就涌上了钟繇的脑中。
或许,当年天下,能与曹司空当面抗衡者,就是这个小子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钟繇不由的有些感慨唏嘘。
袁尚却是不知钟繇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对于他来说,这位在曹操麾下无论是德政还是文法都首屈一指的能人,还是能招揽的麾下才是最好的,而且钟繇现在在名义上乃是汉厅的高官,晋任尚书仆射,以汉室为名头的话,说降起他来应该是还算比较靠谱的吧。
“钟仆射,在下有一言,还望静听,如今曹操乱政,欺凌汉帝,荼毒天下,欺害忠良,你我同为汉臣,当为主分忧,值此乱政之际,理应联合起来共同匡扶汉室,一同剿灭奸贼才是,如何不但不助陛下脱离苦海,反而助纣为虐,反当起了曹操的走狗呢?钟仆射此举,只怕是辜负了天子的期望,违逆了先辈的教诲,失却了民众的期望。”
随着袁尚的话徐徐说出,钟繇适才瞅着他还很是热衷的眼神不知不见见越来越沉,变得有些冷冰冰的,寒澈人心。
“袁公子言下之意,老夫明白的紧,道理吗,也不是不懂,怎奈曹公对老夫有知遇之恩,提携之德,更有那委任之重!且信任有加,从无猜忌……老夫如今虽然被阁下擒,但若是就此背叛了曹公,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还望袁卫尉海涵,勿要强迫老夫行不义之事,做违心之举,老夫在此谢过则个。”
袁尚闻言微笑,不急不缓的道:“你这么直接的拒绝了我,就不怕我叫人把你拖下去,一刀一刀的给你削成小肉片?”
钟繇闻听其威胁,面色不改,正色凌然道:“无妨!人谁无死,更何况老夫一把年纪,早就活的够够的了,更是死不足惜……只是袁公你乃河北四州的重镇,不但是天下豪雄,更是朝廷亲赐之卫尉,诛杀一殿之臣的同僚这种恶事,为了四世三公之门的名声,想必也不会做吧?失却人心呢!”
袁尚冷笑一声,道:“那我把钟仆射大老远的请来,又不能招降又不能杀的,我该怎么安排你呢?好生为难啊,钟仆射,你帮我琢磨琢磨?”
“老夫不过一阶下囚而已,当真是琢磨不得,这就是袁公自己的事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袁公提两个意见,一个是放了我,二是好吃好喝的干养着我,您自己看着斟酌吧。”
袁尚眉毛一挑,心下暗自不爽!
这老头子好狡诈的心思,不但不投降,且用言语挤兑我,让我不好下手杀他不算……还跟我玩花花心眼子!当真是有点老奸巨猾的疑味,确实有两把刷子。
当然钟繇说的话也确实是有道理的,他毕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尚书仆射在汉庭的官职中算得上是皇帝的直属心腹,担任此位者,无论自立还是名望,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别人抓住钟繇杀掉也就算了,但袁尚不行,一则是他要依靠四世三公的名望继续得到河北士家的拥戴,才能稳立阵脚,二则一旦他杀了钟繇,他的对手曹操一定会借由此事大做文章,将他袁尚的名声从天上贬到海底大峡沟,却是有些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