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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事关袁氏未来盛衰的一场大战,更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一场豪赌。

赢了,袁军挥师南下,所向披靡,四世三公的兵锐锋芒尽可直指天下,所向无敌。

输了,袁尚的生命便将随着袁氏一起,日渐衰落,燃油耗灯,逐渐的走向黑暗和死亡。

不光是袁尚心中忐忑,此刻县衙之内,坐在他下首的每一个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显得颇为忧虑躁动。

太仓促了!

官渡之战结束至如今,时隔半载不到,主公便又再起大军刀戈与曹操争雄。

河北的辎重都准备好了么?兵马都练熟了么?因为上一场败仗的阴霾都散尽了吗?内政农耕都安排妥当了么?

仔细想想,此次发兵的不稳定因素实在是太多,多的甚至超过了去年的那场官渡之战。

“父亲要发兵了,要求我即刻率兵前往魏郡与他会师,诸位对此都怎么看?不妨提提意见?”袁尚甩了甩手中的书简,对着众人开口询问。

关键时刻,能人与普通人的上下优劣立时便能显露出来。

就好比现在的田丰。

在心中细细的斟酌了一番,田丰扯着洪亮的嗓子,对袁尚高声谏言:“袁公此刻出兵,虽不和天时,但事已至此,却难再退,县尊大人唯有尊父令,行军情,即刻率领麾下兵马赶往魏郡,在袁公身边悉心辅佐,时刻谏言,辅其睿智,以免袁公为小人之辈所谗而重蹈官渡之灾。”

这话说的隐晦,小人实则就是在暗指郭图之辈。

袁尚点了点头,对田丰的话表示赞同,接着又将目光移动到田丰身边的沮授身上。

若论智谋超卓,洞若观火,河北众臣当中,当属沮授为最,即使是相较于田丰,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沮授一见袁尚看他,立刻拱手道:“田元皓此言甚善,很是中肯,在下就为他做少许补充……此次征伐,三公子须当在出兵与主公会和之前,做完四件大事,方可保此次出征无忧。”

“哪四件大事?还请沮先生指教!”

沮授面色一正:“第一件,立刻前往会晤甄家,以同舟之谊请其准备粮秣辎重,允其战后当有厚报,卓其供以军需后备,以防似有官渡战时,粮草难敷的情况发生,算是后手。”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吃一堑长一智,沮先生此言深得我心,这事交由邓昶去办,甄家目前与我们关系不错,更何况我袁尚投桃报李,想必他们应该是没有怨言的。”

沮授点了点头,道:“第二件,三月训练,无极营已是颇具战力,但毕竟人数尚少,且临战经验不足,不可使其为先锋,当以之为奇兵,或可有意想不到之收获。”

“此事容易,此次出征,我让吕玲绮率无极营于后师押运粮草,不使其轻易露面,关键时刻,再做调度也不迟。”

沮授语气不急不缓,道:“第三,公子当速速做书信一封送往邺城,就以兵粮调度难以周转为名,请主公暂缓行军,稍做延滞。”

此一言发出,却令场中众人大为不解,无极县近来政务农耕皆属正规,兵粮调度分明无碍,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借口延缓行军的速度,去惹主公不痛快呢?

似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沮授随即开口解释:“诸位,今番主公不直接出兵南下,反而是要求河北各偏师与正军会和于魏郡,与平常用兵之法大不相同,如沮某所料不错,定是有人向主公献计,走平丘之地渡黄河,袭取陈留以为根本,然后东进,徐徐蚕食兖州郡县,最后攻下许昌。”

逄纪摸了摸胡子,奇道:“此乃妙计,非智谋之士而不能思之,正当速行,沮兄何故反其道而行,让公子延误主公出兵……”

话说到这里,却见田丰,沮授,逄纪三人不知为何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