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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风楼一拍桌子:“上茶。”

于都头其实并非是于都头,该叫于班头才是,他本名于成海,是应天府二十多年的老吏,如今是应天府皂隶快班的班头,应天府事务繁杂,玉成海主要负责的也就是这一带的治安。

他看到郝风楼这些人,初时不以为意,现在又看这些人如此嚣张跋扈,心里只是笑,果然是一群从北平乡下来的乡巴佬,到了南京,就忍不住要摆谱端架子。

只是于成海并不想招惹这些人,倒也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愿意惹麻烦。大家都是公人,最好能井水不犯河水。

茶博士忙不迭的上了茶水,不待郝风楼吩咐,连糕点也一并奉送上来,殷勤的道:“官爷还有什么吩咐。”

众人都看着郝风楼,郝风楼端起茶来轻饮一口,皱眉,啐了一口,将茶盏放下,然后狠拍桌案,大喝道:“这是什么茶?”

茶博士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武夷茶。”

郝风楼冷笑:“这哪里是什么武夷茶,一点醇香都没有,你欺本官吃不起好茶吗?”随即手轻轻一拨,便将茶盏打翻,茶水流出来,淋湿了郝风楼的袖子,郝风楼又是大喝:“岂有此理,本官是来你这里吃茶,这衣衫湿了怎么算?”

曾建唯恐天下不乱,也跟着拍案而起,大喝道:“敢如此轻慢我家百户大人,还客气什么,来,这将茶肆砸了!”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踢翻桌子,一时之间鸡飞狗跳,茶水四溅、瓷杯、瓷壶乱飞,连屏风和墙壁上的话也不能幸免,只片刻功夫,整个茶肆便一片狼藉。

于成海和几个差役的桌子倒是没有被掀翻,只不过见这些亲军如此放肆,一时有点胆怯了,自然不敢上前制止,可是现在就走,又似乎显得太过示弱,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

至于茶肆里的掌柜和伙计,只好缩到了柜台下面,瑟瑟发抖,哪里敢来阻止。

郝风楼依旧端坐在他的椅子上不动,手搭在没有掀翻的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于成海。

牙防组的铺子他去看过,早已付之一炬,不只是郝风楼损失惨重,连带他两个伙计也已经烧伤。

他突然豁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于成海。

于成海等人原本还以为对方只是来胡闹的,谁知道这一次找上了自己,心里颇有点紧张,不过于成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连忙站起来,抱拳道:“不知是哪一卫的朋友?”

三十多个校尉和力士已经围拢上来,将这七八个差役围的水泄不通。

郝风楼端起玉成海这些人桌上的一副茶盏,掀开茶盖,低头看了看茶碗中的碧绿茶水,慢悠悠的道:“你们的茶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

于成海不知如何回答,他正待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的时候,郝风楼突然举起茶盏,狠狠朝他的额头砸过去。

啪……一声入骨撞击,于成海猝不及防,向后仰倒,茶盏里的茶水和茶叶溅得他满脸都是,额头上立即肿起一个鸡蛋般大的血泡,于成海懵了,然后巨大的痛楚传遍全身,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差役们一看,纷纷要去抓腰间的戒尺,只可惜这时候,围住他们的校尉已经纷纷拔出了绣春刀来,十几把绣春刀架起。

差役们不敢动了,其中一个连忙堆笑,将手远离戒尺,干笑道:“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有话好好说。”

郝风楼笑了,朝吴涛努努嘴:“去,把他扶起来。”

曾建跃跃欲试,捋起袖子道:“我来。”但凡这种事,曾建是最积极的一个,这时候他突然有点小小的佩服这个郝百户了,痛快啊,有点本总旗的风格了。

他上前,直接拉住玉成海的衣襟,将唧唧哼哼的玉成海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