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眼眸隔着一段距离,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你。
沉默地、冷漠地。
只能说“它”不亏是宿傩的肉身。
就算没有灵魂,那种不允许别人擅自与他平视的傲慢倒是如出一辙。
上次宿傩的手臂会粗鲁的按住你,应该就是因为你站着喊他的吧?
你已经吸取到了足够的教训,借着酒壮胆终于止住自己立刻逃跑的冲动。
然后像是向毫无理智的野兽露出脆弱的肚皮以示臣服,折下腰背慢慢跪坐在地上,借以寻求一个和“它”正常交流的机会。
可惜喝了酒后你的动作并不连贯,你在坐下的过程中险些前倾身体一头摔倒在影子里。
“它”用从影子里伸出的手臂顺手扶了你一把。
如果是宿傩本人,怕是会不耐烦地发出“啧”声了。
“它”倒是很安静。
这种反差让你觉得“它”也没有那么可怕。
作为没有理智的野兽,“它”不会吐出刀子般伤人的话语,那薄薄的嘴唇要不用来撕咬,要不用来接吻。
而手臂若不会将你扼杀,便正适合拥抱。
你任由无指的手掌抚摸你的面颊,一边借着酒劲儿碎碎念念同他说些心里话,一边顺着“它”的力度向后躺倒:
“我讨厌东京,这里是咒术师的大本营。我好害怕……”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死都不会回来。”
“好不安,肚子也痛……”
说着说着你就流出了委屈的眼泪,连被宿傩“治疗”过的灵核都隐隐约约出现了阵痛的情况。
“但你如果抱抱我,我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枕着一只胳膊可怜巴巴地蜷起了身子,然后主动拉过像木桩似矗在你身侧的宿傩的手臂,将它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再抱抱我吧。”
虽然宿傩说话总是阴阳怪气、说一半藏一半的。
但面对你时,他其实是个不屑撒谎的男人,说了不会伤害就不会伤害。
“它”果真没有躲。
虽然没有躯干,但如果是侧躺在你背后,主动将你抱进怀里的话,手的位置应该刚好在这里。
“它”的手掌好暖和。
这种姿势让你感到了难言的安心。
因为手臂的温顺,你慢慢止住了哭泣,开始漫无目地胡思乱想——
或许“丈夫”还是不会说话的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