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并没有不悦,大约是看到秦王居然连他的话都不听,对秦王最后的那点怜惜之意早就没有了,又看到自己这小儿子如此维护自己,皇帝自然就看晋王的跛脚都顺眼了几分。
三个多月过去,晋王的腿是好不了了。晋王也慢慢地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皇帝原本有心想再选一个接班人,可是看三皇子和五皇子似乎没有要当储君的心,再加上谢家一直□□晋王,到底是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这天下也是赵家的天下,皇位他说传给谁就传给谁,犹豫很久,皇帝最后还是打消了换人的主意。
晋王顿时感到很紧张,不安地看向昭武帝,他生怕在父皇面前暴露出自己对兄长不恭的心思来,谁知昭武帝举起手朝他摆了摆,“你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倒是那畜生,连朕的话都不听了,这是怕朕把他扣在京城,不放他回去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这还是父子吗?何尔庆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着,秦王妃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也难怪秦王妃那般生气呢,便是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会为秦王打抱不平,就别说秦王妃这个儿媳了。
看来,陛下对秦王是真心厌恶,但秦王又有什么错?为大虞守了这么多年的边疆,一年到头都得不到什么赏赐,朝中一个三品官都比秦王这个儿子拿到的赏赐多。若说秦王有什么错,最大的错处便是死了亲娘吧!
自古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这话是真没说错。
殿里非常静,良久谢锋起身跪奏道,“陛下,秦王殿下多年在边关,宫里的规矩大约也是忘得差不多了。既是如此,臣建议陛下派一个德高望重,知理守节之人前往北境,代陛下教诲秦王。”
这便是明目张胆地朝北境派监军了,只不过,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委婉呢?
皇帝点点头,“既然是秦王府,也不能没有长史和属官,盛春,你好生挑几个人,送到北境去,便说是襄助秦王一二的。”
盛春顿时头疼,他有点想就地撅倒,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给秦王府派什么样的人才既让皇上满意,又不让秦王反感呢?
“臣领旨!”不管盛春有多不愿意,他还是不得不领命。
皇帝又问何尔庆,“且说说,那北境的确是多了很多湖泊,还有那里的确出产庄稼?不是说以前荒无人烟,只有黄土高岭,怎么一赐给秦王,那地儿就变好了?”
“陛下,奴也纳闷,去了之后,问过好多人,都说是因为四兽护佑的缘故。”于是,为了取信于皇帝,何尔庆只好把北境那地儿的稀奇事都一一说来,并将自己带回来的一袋黄豆呈给陛下,“这些黄豆,做成的豆腐脑极为好吃,北境如今只成熟了黄豆和高粱,老百姓们只以这两种粮食为主,黄豆只做豆腐脑吃,高粱做成米饭,均美味无比。”
“开什么玩笑?要是黄豆和高粱都叫美味无比,那碧粳米又是什么?”赵钦安怀疑何尔庆去了一趟北境后,被赵钦宸给收买了,冷笑道,“何公公,听说北境被人挖出了金矿来,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金矿这件事,也不知赵钦安是从哪里得知的?何尔庆浑身冷汗都出来了,拼命地磕头,“陛下恕罪,奴实不知北境竟然有金矿这等事,奴这一次去北境,时间紧迫,并未全境搜查,是以,竟有了这等疏忽。”
北境有金矿这件事,连皇帝都不曾听说过,要是何尔庆知道了,又去调查,那才叫奇怪了。
谢锋再次不满地看了赵钦安一眼,不得不为赵钦安打围,问道,“晋王殿下又是从何处听说北境那地,有金矿一事?”
“本王是听说,如今萧家突然有了钱起来,一问才知道,原是北境那边给萧家送来了不少金子。北境怎么会有金子的?那地方广袤,山高险峻,想必有金矿这种事也稀松平常。”
如今,大虞境内的几座金矿都在西边,这也应了西边属金的说法。北地哪里会有什么金矿?原来竟然是晋王殿下自己揣摩的,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不由自主地就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觉得晋王殿下如今行事未免太急躁了一些。
御膳房很快就把豆子拿去做了豆腐脑。一袋子豆子,一颗颗都有核桃那么大,这还真是稀奇了,听说这豆子长在书上,收获的时候就跟摘果子一样,摘下来后,还会再长。还有,听说北境漫山遍野都是这种豆子,那边农人们的生活真是不知道有多好,天天就在家里躺着歇息,肚子饿了就去田地里摘一把豆子回来。
豆腐脑做出来后,御膳房的人闻着这香味儿,馋得都流口水了,总觉得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豆腐脑,平日里他们花两文钱买一碗回来喝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豆腐脑?啊呸,比起这个来,马尿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