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采伐原木的山林,五树采一树,采一树植三苗,这个必须要做到,不然山秃了,河道还会淤塞,在此期间无论哪个府道州县,出了秃山,主官死罪,从官免职。
这是具体的路径,与材料的出处,当然你们更熟悉当地的情势,若有更好的出处,报上来!”
杨老三抬手就是好大的手笔,一下就是近千百里的水路,看了之后,三人也只能瞠目结舌了。
“部堂,拆城墙虽说能应一时之需,但千里江防,所用的砖石堆起来也是几座山呐!这些怕是远远的不够!
不若在河道之上,筑造夯土的堤坝,这样一来,速度也会快上许多!”
骆秉章老成而谨慎,拆城墙这事儿,不是不能做,而是做了也是螳臂挡车之举,但与千里河防相比,即使拆了这些砖石,又能筑造多少里堤坝呢?
即使再加上开山取石的石料,仅砖石一项,缺口也在八九成以上,若直接用夯土,不仅可以加快速度,而且耗费,起码要缩减一半。
“河防乃是百年大计,不是百年,也要管三五十年,夯土筑坝是基础,砖石堤坝是外围,这次的江堤,至少要比城墙坚固!”
看了舆图之后,官文只知道看怎么打仗,胡林翼也差不多,只有骆秉章这个老鬼有些生活经验,提出了许多的质疑,而官文和胡林翼这俩,就只能接茬张嘴瞪眼了。
“部堂的想法是好的,但砖石何来?”
“骆抚台问的好!我且问你,疏通河道,挖的是什么?”
“淤泥啊!可取土烧砖尚要阴干,才能烧制,短时间之内,怕是难以募起如此多的砖石,待明年雨季一到,河防工程不能竣工,怕是一切尽毁!”
取河泥烧砖,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但制砖少不得阴干的程序,一块块的阴干,想要聚齐筑江堤的砖石,怕是一两年也不够啊!
杨老三的想法虽好,但施行不了也是白费,河泥烧砖,想得好但办不成,河防坚固是好事儿,可明明做不成的事情,非要拧着去做,只怕是劳而无功呐!
“烘干!这河泥急速制砖之法,老子已然找了出来,而且这法子实际的用过,这次制砖要制好砖,生桐油是必备之物,骆抚台与胡抚台,今后两湖的桐油就不要外运了,全部调去河防,老子这边出市价。
至于税赋,就不必说了,除了供应湘勇、楚勇的钱粮,其他的一律要省了再省,官府的冗员之类,也该裁撤一下喽!”
财税,也是杨猛大举做工程的原因之一,只要固河修渠的工程仍在进行之中,杨猛就可以切断江南与朝廷的财税关系,没了这个,朝廷对江南官员的束缚大?还是他杨老三对江南官员的束缚大呢?
“哦……这个倒是骆某想的浅了,没想到部堂的谋划如此之深,只是这裁撤冗员之事……”
裁撤冗员,这也是好多人要办而办不成的事情,杨老三这个时候说这个,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呵呵……裁不裁是你们的事儿,今天之后,老子会往各地派遣监税官,之后给你们两湖官府的银子,一年也就三十万两,至于空缺的银子,一个子儿也没有,这河防工程起码持续三五七年,裁不裁你们看着办吧!
反正这两湖的财税,老子是看上了,至于你们的营生,靠边站!”
这招数就属于釜底抽薪了,杨老三所说的三十万两,说的怕是两湖上下的所有的花费,监税官这招太过歹毒了,你多收就多收,反正我一年只给你三十万,剩下的除了军费就是河防银子。
三十万连之前费用的三成都不到,除了裁冗员,好像也别无它途可走了。
“可是,部堂,这么多的冗员被裁撤,去处在哪呢?”
这事儿怕是做不得,一旦做了,七成的冗员就要造反呐!这些官文和胡林翼都能听得明白,杨老三这是要活烤了他们三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