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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虽然诧异,却也马上就归于平静,按班离去。太子跳下龙椅,朝我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道:“太傅,你真的要去打仗了?”

我点了点头,笑道:“这是你李家的江山,当然不能让逆匪猖狂。”

太子慢慢低下头:“但是,听说打仗会死很多人。”

我心中一怔,道:“总是难免会死人的。”

“太傅,他们要给苏夫子谥号,苏夫子是不是死了啊?”太子又问。

我不忍心骗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这些事他总会知道的:“苏夫子被坏人害死了。”

太子的眼睛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哽咽道:“太傅要早些回来。”

“呵呵,那个自然。”我爱怜地摸了模他的后脑,似乎骨头还是软的,真是孺子。

元平六年,我点起十五万大军,将官百员,于当日大帅誓师出征的故地,点炮出兵。照我原意是由金绣程领兵,我监军,总算不是残疾人领军。可惜金绣程的确率军入了关内路,兵到当日就在大河花口段截击了一支叛军。

所以,我点了史君毅王宝儿为副将,各领军五万。韩广红领三万为游击军,我本人领两万作中军。一应粮草补给,从京师带了一部分,却因为大旱要赈灾,其他的只有由当地府衙供给。

这也是我分兵的最大原因,河南路是今年大旱的灾区,还是较早就上报饥荒的路府,要他们一次提供十五万大军的补给,恐怕逼死河南布政使也筹不出来。

这次,我的军旗也换了,全军打的是“越宰相明”字样的旗号,韦白亲自操笔写的魏碑体,很有气势。

章仪和芸儿只送我到门外,带了许多东西,连寒衣都准备好了。

“莫非两位娘子希望为夫不要回来?带这么许多东西。”我笑道。

两人当然又是一阵娇嗔,拖着我的手说话。我的大军辰时便要开拔,她们倒像是永远说不完一样。最后道别再三,总算上了车,不过心里总是甜蜜蜜的。

车驾到了隆武门,武安带着神武军的官兵给我送行。他新婚燕尔,我又要用韩广红,也就顺势让他做了神武军统领,拱卫京师,负责京城治安,兼且训练新兵。不过听说他对此大为不满,差点杀妻求将,好在武纳拦住了,否则又是给我添了桩麻烦。

“祝,军相旗开得胜!”武安给我斟了满满一碗酒。

“祝,明相旗开得胜!”他身后的将军们也端起酒碗。

这叫壮行酒,将军出征总是要喝的。我没有拒绝,举了举酒碗,一饮而尽,又一口喷在了衣袖上。大军统领照例不能醉酒,所以壮行酒都是淡酒,有些不胜酒力的将军索性就以茶代酒,武安给我的却是最烈的芦山大曲。

这种酒,我在北疆喝过,这么一大碗下去,没有三天人起不来。

瞪了他一眼,我轻轻挽了衣袖,让人推我上车。

“武将军,清闲时节,好好读书,将来或许也能放个文职呢。”车马经过武安身侧的时候,我掀起窗帘,微笑着对武安说道。大凡渴望上阵杀敌的武将最怕没仗打,我看到武安脸皮顿时绷紧,心中一笑,这个就是报复的快感。

第六章 异人

从京师出发之后五日,往西入了关内路。这条路是当年大帅西征时便走过的,也是历代大军西进都走的老路。说起来,西域总是难以太平,若不是当地夷人作乱,便是封疆大吏造反。最麻烦的便是西域不同北疆,我能立十年大计去彻底平弭匈厥古,却不能同样对付西域。因为只要中原太平,朝廷强大,他们都是顺民,一个个比谁都忠君。

若是中原有些异动,或是朝廷微微软些,他们便成了“西匈厥古”,恨不得反咬一口,这次马全郭手下有五万蛮兵便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