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喜悦,恒儿似乎开始在意自己了。
只见她殷勤地拖着病躯跑到黎恒身后,做小伏低道:“怎得突然便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了,小心别气坏了身子。”
黎恒仍是背过身去,只他一双琥珀眼里蓄满了眼泪,只死死咬着唇,不让泪珠掉下来。
纪露见他不应自己,便跑到他面前一看。
却瞥见了他通红的双眼,纪露慌得立马就要替他擦眼泪,“我的祖宗,这是怎么了,如何就哭了?”
“那布儿,与你是什么关系?又是许久不往他家里去,又是纸鸢,又是茯苓膏的,我瞧着很不一般呢。”黎恒抽抽搭搭地说道。
纪露立马举起手指赌咒发誓,只发狠说道:“她不过是我一个工友的弟弟,我心里只把他当弟弟呢。”
黎恒见她说的郑重,便信了几分,心里那股盘亘不散的郁气便散了一大半,只是止住了眼泪后,想到方才自己哭哭啼啼的丑样,黎恒便觉得有些难堪。
“你身上的伤,可好多了?”黎恒鼻头红红,双眼泛着涟漪,瞧着可爱极了。
“已是好多了,只是那三皇女当真是肆无忌惮,若不是冯姐姐相助,只怕此刻我早已去喝孟婆汤了吧。”纪露想起那个阴毒又跋扈的三皇女,心里便涌上了一股怒意。
难道天潢贵胄就能肆意殴打普通百姓?
黎恒听他如此说,便有些歉疚地望了过来。
“经此一事,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们还得往上爬才是,否则只能任人欺凌,没有半点还手余地。”纪露叹了口气说道。
黎恒也是目露愁光,只见他低敛秀眉,娴静地坐在木桌上发呆出神。
纪露担心他愁坏了身子,他本就单薄如轻烟,可不能因过度伤身而损了根元。
“你也别害怕,这天底下到底是有公道也言的,难道那三皇女当真敢杀了我们不成?”
黎恒渐渐红了眼眶,“你是不了解她为人的,当真是个毒如蛇蝎的女子,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纪露见他似是又要哭的样子,便只得将话扯开道:“恒儿,我有件事要问你呢。”
黎恒见纪露脸上是一副他从未见过的郑重神色,便敛起了悲意,只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纪露生的俊俏英气,平素见人总是未语先三分笑,遇到大小事时脸上的笑意也没下去过,即便是昨日她被打成那副样子,却也仍强撑着笑着安抚黎恒。
只是纪露此刻正局促不安地看着黎恒,黝黑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担忧,只见她羞赧地问道:“恒儿,你可愿意长长久久的和我待在一起?”
黎恒本满脸疑惑地望着有些奇怪的纪露,见她如此说,一张白嫩的小脸便立马羞得通红,只见他低下头绞着手指说道:“若不和你长久地待着,还能和谁呢?”
纪露似是没想到黎恒会答应地这么迅速,大脑已是一片空白,便呆愣地站在原地,一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痴样。
黎恒见她这副傻样,便掩唇一笑道:“你这呆子,身上伤还没好呢,还不快坐下来。”
纪露好容易才当自己扑通乱跳的心平静下来,昏暗的光线中,她与黎恒四目相对,彼此的眼里是半分羞涩与九分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