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别说这大话了,姑娘要是舍得,奴婢这命都是姑娘的。”海榴打趣道。
“哈,你居然敢这么说,谁给你的胆子?哼,我要是舍不得,你的命也是我的!”秦蓁抬起胳膊,海榴帮她穿衣服。
屋子里的姑娘都大笑起来,连新荷这个平日总冰着脸的姑娘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来为秦蓁说的话,二来她是瞧着姑娘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们这些贴身服侍的,当然要跟着高兴了。
都想去跟着看看新姑爷,秦蓁在前面提着裙子跑,新荷她们跟在后面。只是,到了侯爷的书房门口,都不敢进去了。秦蓁可不管,小脸儿跑得通红,到了门口,矜持了一下下,清了清嗓子,问她爹爹的小厮,“里面的客人是谁呀?”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秦蓁一眼便看到了与他爹爹面对面正襟危坐的范翼遥,对方在看到她的一瞬,眼睛都亮了。秦蓁假装没有看见,踩着轻快的步子跑了过去,在她爹爹身边站定,问道,“爹爹,这位傻哥哥是谁呀?”
她趴在她爹爹的背上撒娇,范翼遥看她的眼神柔得快要滴下水来了,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忘乎了所有。
镇远侯看看范翼遥,再看看女儿,笑呵呵地道,“是爹爹新收的徒弟,蓁蓁瞧着怎么样?今日,是上门拜师来了!”
原来是拜师,不是提亲!
秦蓁撅起嘴,一摇一摇地走到范翼遥面前,范翼遥忙起身,朝她拱了拱手,“秦大姑娘!”
“不怎么样,瞧着就是个傻子,能学得会咱们家的秦家枪法吗?哼,爹爹真是没眼光!”秦蓁说完,朝范翼遥哼了一鼻子,就转过身,委屈地看着她爹爹。
秦靖业笑起来,拉着女儿的手,“嫌不嫌丢人啊?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哪有啊!爹爹说这话才叫丢人呢,人家是嫌弃女儿呢!”
范翼遥看着秦蓁委屈的一张脸,他一掀外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里泛着希翼的光,言辞恳切,“徒儿范翼遥,恳请师傅能够将……”
他正要说恳请师傅能够将阿蓁许配给他为妻,秦蓁已是跳了起来,朝他的膝盖一脚踢去,“谁要你说的?谁要你说的?你就算求了,爹爹也不会答应你,你三年都不理我,见都不肯见我,你有什么资格求?”
秦蓁泪如雨下,她脾气本来就直,又是在最疼爱她的爹爹和范翼遥面前,她不想克制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一涌而出。只是,她再生气,也不肯用力,范翼遥双手扶膝,她连踢几脚,他都受着,一声不吭,反而感受着她的怜惜,心里已是如刀割一般。
秦靖业倒也并没有多偏向女儿,而是将女儿搂进怀里,哄着,“好了,好了,别把人吓跑了,你瞧瞧,哭得花脸猫一样,叫人看到笑话,将来笑话你一辈子呢。”
“他敢!”
秦蓁发泄一通,心里也平静下来了,歪在爹爹的肩头,就是不肯看范翼遥,问道,“爹爹怎地会收他当徒弟?他就是个没良心的。”
秦靖业并未叫范翼遥起来,父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秦蓁也瞧出来,她若是在,爹爹是不会叫他起来的。砖石铺就的地面,最是硌膝盖了,她擦干了泪水,“我先回去了,我还没有用早膳呢。”
秦靖业对女儿门儿清,笑了一下,将女儿送到门口。转回来,拍了拍范翼遥的肩膀,“起来吧,唉,女人都不好对付。想当年蓁蓁她娘,她穿一件新衣服,戴了一件新首饰,问我怎么样,我若说好看,她说我敷衍,我要说不好看,关键我也不敢说不好看!”
秦靖业的眼里已是盛满了泪水,“一眨眼,我的女儿也长大了,她娘亲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到了如今,我都不敢想以前的一些事了!”
范翼遥离开前,在二门口徘徊多时,找了一个婆子进去禀报,说是想去见秦蓁一面。秦蓁的眼有些红肿,不肯见。只是,范翼遥走了,她又后悔,又怨范翼遥没有多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