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也是母,若是山晴嫁过去后与沈氏不对付,外人只会觉得山晴不孝,黄氏早已在心里设想过沈氏会如何刁难山晴——少说也得塞几个良妾去宏浚房里吧。
只是傅宏浚却说他绝不会纳妾,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黄氏的心里都熨帖了不少。
“你这样说,舅母就放心了。”黄氏笑道。
傅宏浚便继续追问道:“舅母,那个丹雪?”
黄氏这才有心思与傅宏浚说一说那丹雪的来历,只听她笑道:“那是从宫里出来的,听说被个主子看上了,那丫头心气高,便不想做个没名没分的妾,前头陛下不是病了吗?后来痊愈了以后就把一批年岁大了的宫女放了出来,那丹雪就是这样出宫的。”
“正巧我们府上缺人手,舅母想着宫里出来的总比外头买来的要好,便高价将她买了过来。”黄氏侃侃而谈道。
傅宏浚了然,这丹雪果然是从宫里出来的,这来历颇有些门道,他便接着问道:“那舅母可知她在京城里有无亲眷?”
黄氏如何会在意一个丫鬟有无亲人,她只摆摆手道:“那丫鬟平素在府里也不怎么爱说话,有无亲眷我倒是不知道,因她来历很是有些不清不楚,所以我只将她放在大厨房伺候。”
傅宏浚叹了口气,既然舅母如此说,那么他也再问不出什么丹雪的消息来了,他便对黄氏躬身道谢道:“多谢舅母。”
黄氏看他一副问完了话似要离去的样子,便不虞道:“这是怎么了?问完了话就要走了?”
这话一出,黄氏才觉得今日的傅宏浚相比往日很是有些奇怪,不仅对自己不够亲密,行动间还十分生疏。
“我家中还有些要事,就不多打扰舅母了。”傅宏浚果然温声回道。
黄氏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她只板着脸说道:“既如此,舅母便也不多留你,只是晴儿听说你要来,可开心的不得了,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呢,你略等一等吧。”
身旁的贴身丫鬟皆听得胆战心惊,只在心内忖度道:夫人待世子爷可当真是不讲情面的很,便是对儿子也没有这样直言不讳的。
傅宏浚尊敬黄氏,多半是因为生母黄氏的缘故,早些年白氏还卧病在榻时,黄氏可没少去镇国公府安慰看顾白氏。
因这这层缘故在,镇国公世子便对黄氏无比尊重,而黄氏也似是得意忘了形,待傅宏浚俨然如自家女婿一般插手诸多,再多的情分也有消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