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浚便将那灯笼举至那说话的奴仆面前,说话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表小姐为何要派了丫鬟过来?若是你胡乱攀扯,我便要了你的命。”
那奴仆吓得立马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只求饶道:“世子饶命,奴才不敢撒谎,那丫鬟当真眼生的很,我没怎么见过。”
眼生的丫鬟,傅宏浚心内警铃大作,他只忍着汹涌的怒意,低声问那冬儿道:“丹雪在哪儿?”
冬儿一愣,随后便答道:“应当在…后罩房里。”
傅宏浚铁青着脸吩咐道:“去将她带过来。”说完这话,他便面色不善地将手上的灯笼掷于地上。
眼生的丫鬟,除了丹雪还能是谁?
是他犯了蠢,见这丫鬟生的傲骨斐然,又清高自爱,便以为她是个安分又知礼的丫鬟,这样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能被自己安置在后院里?
傅宏浚眯起眼细想了一会儿,这事只怕是和舅母脱不了关系,她将丹雪送到自己府上是何居心?
还有沈宜荏,也是无端地被波及,这丹雪做出这样的事却还要给表妹泼上点脏水,思及此,傅宏浚当真是怒不可揭。
片刻后,冬儿才从外间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
“世子,那丹雪已不在我们府上了。”冬儿心惊胆战地说道。
傅宏浚面上却也没有如冬儿预期的那般暴跳如雷,他只盯了冬儿好半晌,方才出言道:“我记得,先前你似是有些不喜欢那丹雪,那是为何?”
冬儿不解其意,便只得含糊其辞道:“奴才并未如此,丹雪姑娘雪姿玉容,娴静贞洁……”
他话音未落,傅宏浚先不耐地摆了摆手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对我说这些套话了?”
冬儿一愣,随后便埋下头,只在心内腹诽道:若我说了真心话,又要被您教训一通,何苦来哉。
“奴才是觉得那丹雪与奴才一般的出身,可她非要标榜出个不一般的作态出来,说的好听些叫自尊自爱,说的难听些不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吗?”冬儿一脸愤慨地说道。
傅宏浚听了这话,自是烦躁不已,如今灵潇公子已被丹雪放走了,税银案的线索便又断了。
好容易才寻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出来,可竟因为自己识人不明而被放跑了。
傅宏浚头一次觉得自己蠢笨如猪,先头竟然还觉得那个丹雪比沈宜荏更真实有骨气几分,连冬儿都瞧明白了那丹雪的底细,可自己却像猪油蒙了心一般将她高看几分。
况且那丹雪临脱逃之际,还将这脏水泼到了沈宜荏身上,可见她心性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