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最近几次在宫里遇到,不是看到她被嬷嬷训, 就是看到有皇后宫里的太监对她热嘲冷讽,再就是连自己宫里的宫女都不听她的话。堂堂公主,瞧着锦衣玉食,受得那些委屈,连小老百姓都不如呢。

昨日里从大相国寺下来,她对他说,“三哥哥,我以前是不是挺傻的?只想着离宫里远一些,我看到慧玄,就挺羡慕他过的那闲云野鹤的日子,身居山寺,远离闹市,我就挺羡慕,只想和他一起过那种身在深山无人问的日子。如今,我是明白过来了,我哪里是舍不得他这个人,我是在向往他的生活。”

姜嘉北看她流着眼泪的样子,心也软了,好歹是和自己妹妹一起长大,从小喊他三哥哥的小妹妹,他抬手抹去了她的眼泪,“每个人都有走错路的时候,只要回头,都还来得及。你只看到慧玄他们在深山里,不入俗世,其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初慧玄离开大相国寺,跟着老和尚去游方,实际上也是被人逼的,理由就是他在大相国寺,你常去找他,会给大相国寺带来灾祸。”

他说这些话,乐安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他便明白,乐安是真的放下了。

才下了雨,下山的路有点滑,她又不肯坐软轿,姜嘉北就只能牵着她走,好在一路上并无多少行人。

因回门是要在太阳落黑之前到家的,吃过了饭,赵维桢夫妇便告辞。赵维桢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就没有骑马,与梅梅一起坐了马车。齐国公府安排了护卫相送。齐国公府的护卫,不论人数高低,只要是齐国公府的护卫相送,整个大雍是没有人敢出手的。

齐国公在军中可以说是一根镇海神针,他府上的护卫,无一不是从军中退出的人,身上都有数条人命是其次,这些人护卫的人,若是被人动了,依他们那铁血难缠的性子,必定是不肯善罢甘休!

谁又敢明目张胆地和齐国公对上呢?除非,这人不想活了。

赵维桢安心地搂着姜嘉卉在车上睡了一觉。

次日早朝,赵维桢因有三天假,并没有那么早起来,谁知,银宝公公亲自来了,皇上有旨请三皇子入宫觐见。今日不是大朝会,早朝也还没这么早。赵维桢连夜来累得很了,有些不想起来,隔着道门,“父皇怎地这么早?”

“殿下,陛下昨日夜里又是一夜未睡呢!”银宝公公只差要跪下来求了,陛下烦躁了一夜,要不是宫门还没开,他只怕早来了。

被子只盖到了赵维桢的肚子上,他□□着上身,不太耐烦,手背搭在额头上,另一只胳膊上枕着姜嘉卉,手指头在她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会儿。姜嘉卉推了推他,他在这里,她便睡得不会很好。

赵维桢只好起身,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姜嘉卉还是起来了,服侍他穿了衣服。赵维桢出去前,忍不住要将她拉到怀里亲。姜嘉卉推开他,“快出去吧,公公都等着急了。”

门外站着银宝公公和姜嘉卉的奶嬷嬷,见赵维桢出来了,奶嬷嬷便进了屋服侍姜嘉卉又睡下。

赵维桢骑上了马,问银宝公公,“父皇怎地又睡不好了?”

“奴婢也不知道!”

“除了我还宣召了谁?”

“齐国公!”

赵维桢倒抽了一口气。

进去后,齐国公已经到了,比他先来的,银宝公公留在了外头。皇帝歪在榻上,赵维桢行了个礼,皇帝指着旁边一张空凳子,“坐吧!”

赵维桢与自己岳父大人对视了一眼,便听到皇帝问道,“现在的禁军统领是梁冰吧?”

“是!”齐国公面含微笑,答道。

“朕记得,他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可还有来往?”

“并无!”齐国公接着道,“但他是臣举荐的。臣之所以举荐他是因为他与臣一样,只忠于陛下!”

“可你如今,也护着老三了!”

赵维桢心头一跳,却又见齐国公依旧是微微含笑,不疾不徐地道,“陛下,三殿下是臣女婿,臣能不护着吗?韩国公他咋还护着他两个外甥呢?再说了,陛下和臣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些年难道还不知道臣的脾气,臣的人,只要行得端坐得正,就不能叫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