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准备转身,赵维桢还是开口喊了一声“梅梅”,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黄绫裹着的东西递给姜嘉卉,“听闻齐国公府欲与保宁侯府结亲,到了那一日,我未必能赶到,梅梅,若我真不能回来,你权且当做我的贺礼!”
姜嘉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嗫嚅道,“维桢哥哥,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的,对不对?”
赵维桢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里头倒映着一个完整的他,这是他头一次在别人的眼里看到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一直以来,他从未得到重视过,只因他身体里流淌着他无从选择的两朝皇室的血脉,他身为皇子,却不能行走于人前,也从不曾走到太阳底下,走到任何一个人的眼里去。
一时间,他心里五味陈杂,淡淡的欢喜如雾气一般升腾起来,想到她今后的妩媚,想到她曾靠在他肩头说过的甜蜜的话语,想到他们之间曾有过的亲密,赵维桢只觉得一颗心都热了起来,就在这时,山头上出现了一道人影,赵维桢不得不想起她与他之间的决绝,一颗心也跌到了谷底,“你我这一辈子,相见已不可期,讨厌也好,不讨厌也罢,都算不得什么了,是不是?”
他说完,收起了钓具,走入了湖那边的迷雾之中,渐渐地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山头上,九皇子看到了姜嘉卉,已经过来了,到了湖边,赵哲成四处嗅嗅,“梅梅,是谁来过吗?”
姜嘉卉捏住手里赵维桢所赠的礼物,隐约是一个酒樽,她有些魂不守舍,摇摇头,“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疮药的味儿,九皇子笑了笑,朝姜嘉卉伸出手去,“走,梅梅,九哥哥送你上去。”
姜嘉卉没问他怎么还在这里,也没有伸手,但走了几步远,她跌跌撞撞的,几次差点跌入赵哲成的怀里,惜泉和晴柔比她还不耐走,不得已,她只好让赵哲成扶了她一把。
乐安在山上等她,一看到她,忙跑过来,“哎呀,你跑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吓死我了,幸好九皇兄来了,帮我去寻你呢。”
姜嘉卉想到赵维桢的警告,深深看了她一眼。
赵哲成送二人回了姜家的庄院,说是要赶路,并没有留下来用饭。乐安告诉她,“九皇兄今日启程出京呢,路过清凉山。唉,以前总觉得几个皇兄都很自私,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公主们放在眼里,现在觉得,九皇兄其实也挺好的。”
姜嘉卉不置可否,到了夜里,乐安睡了,她把酒樽拿出来,对着月光细细地看,捏在手里,久久都无法入眠。
次日,姜嘉卉找了机会问起她关于那小和尚的事,乐安道,“什么小和尚啊,慧玄都十六岁了。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好玩儿罢了,谁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样?”
二人坐在廊檐下,乐安晃荡着两条腿,颇没有样子,但也是她这自然的性子,投了姜嘉卉的好儿,她斟酌着道,“你总是去找他,仔细人知道了,说出些什么来,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找他便是。我昨日跟他说好了,让他回昭仁寺去,我再也不去找他啦。”
乐安突然趴到姜嘉卉的背上,长叹一口气,“令仪,我以前听说你,也很嫉妒,但现在,我不嫉妒了。我看出来了,你其实也不开心,是不是?”
“有这么明显吗?”姜嘉卉笑道。
“哎呀,谁能想到咱们令仪小郡主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呢,外头只在说,令仪郡主如何讨皇太后喜欢,如何被镇远侯府太夫人惦记,如何受我父皇恩宠,是齐国公府三代里头唯一的女娃儿,是如何如何娇宠的,快说说,到底是什么烦劳啊?”
“三千烦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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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年底的时候,建元帝想念几个儿子,欲要叫儿子们回来,韩国公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竟是不让。
冬至日,齐国公参加了宫里的宴会后回来,到瑞庆堂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今年入秋后哮喘犯了,身子骨竟大不如以前,姜嘉卉整个秋冬都没有出过门,一直陪着老太太,看了好几本医术,期图自己能够有一日突然医术超群,把祖母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