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我姜氏一族代代有训,凡姜氏子弟,同出一脉应视同亲生骨肉,不得相残,在外应相帮,任何人有难,他人不得坐视不理。既然令仪是我族弟,他处境艰难,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赵维桢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仰□□明月望去,“令弟只是不善骑射,算不得是什么处境艰难,又如何用得上三公子以骏马想赠予夫子呢?不过,这是姜家的事,与我无关。令弟与我有缘,同处一舍,同窗之谊,我也该待他如兄弟,三公子也不必客气。”

他既然已经有所得,也就失了与姜嘉北再交谈的兴趣了,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略微偏头,“听说齐国公格外宠爱令妹嘉卉郡主,郡主如今也是七岁,也不知她……如何了?”

如今是否安好?“嘉卉”二字从赵维桢口中说出的时候,他只觉得满口苦涩,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只月光下,少年肩背冷峻,不容人有任何察觉。

姜嘉北的手紧紧抠住桌面,忍下暴起伤人的冲动,他爱妹心切,知妹妹女扮男装来书院中读书的事是半分泄露不得的,一旦泄露,她名声将如何,实在是不敢相信。而赵维桢明显就是在怀疑,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又是因何而怀疑?如果怀疑了,妹妹与他住在一起,是何等危险!

“三公子不必紧张,莫非三公子忘了,当年令妹出生,洗三礼我也是参加了的,满月礼上你我还打了一架。三公子贵人多忘事,怕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得如此说,姜嘉北暂且放下心来,只他一时想不起赵维桢的身份来,稍微踌躇间,赵维桢已经进了他的宿舍。

屋里的灯依旧摇曳,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姜嘉卉毛茸茸的脑袋上,赵维桢再一次走到床边,将她耷拉下来的胳膊捡起来,放回到床上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划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愁苦着的脸上,竟舒展开来,一抹薄唇,唇角微微上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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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巨鹿书院每旬放一天假,多数人会回趟家,看看家里的父母,带些衣物之类的来学校,也有些人是一年到头都待在学校的,到了那一日,把些银钱给书院的饭堂,让他们给准备些饭食。

赵维桢便是这样的人,一年到头都住在书院里头,少有下山的。

旬日很快就来了,这一次旬日,正好是姜嘉卉八岁的生辰,头一日早上,姜嘉北来见她时,说过,“宫里的赏赐已经送过来了,和往年不太一样,皇后娘娘宫里多了一对玉如意,母亲已经进宫帮你谢过恩了,明日你回去了,也不必格外进宫。”

姜嘉卉有些不安,“哥哥,你说皇后娘娘为何添一对玉如意呢?往年不是没有过的吗?”

姜嘉北也寻思过这个问题,眼见得妹妹一日日大了,大雍男子十二,女子十岁便开始议亲,十五及笄即可行婚礼,但妹妹是齐国公府三代唯一的女孩儿,定然不能如寻常人家的女孩儿,十岁便定亲的,一定要多留两年。

“不必多想,一切都有父亲和哥哥们。”

姜嘉卉回到了学堂里,坐在位置上,并不如之前那样一直盯着赵维桢,而是趴在桌上,眼睛盯着外头的紫竹丛,虽然哥哥说不必担心,可从小儿身在公侯之家,她心里岂没有些数?

况,自从来到书院之后,她日日都会做一个梦,梦里,她坐在华美的宫殿里,日复一日地绣一块帕子,也不知为何,那帕子她总也绣不完一样,帕子上面是一枝海棠,那花儿开得红艳,她凑近了看时是一摊血,原来是从她眼里滴落下来的,她每每就在这时候惊吓醒来。

她一定是生病了!

可梦里的情景是那么真实,她做那梦时,心里像是有很多事,可却无从探究起。

赵维桢几次目光都落在姜嘉卉的身上,明日是旬日,他还是打定了主意去一趟齐国公府,连理由他都想好了,也不怕齐国公府的人不见。只此时,看到姜嘉卉忧心忡忡的样子,赵维桢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小胖子,明日旬日,你回家吗?”上官子恩问道。

到底是孩子心性,虽说打过一架,还打得死去活来,可上官子恩依旧是喜欢撩拨她,姜嘉卉挪了一下头,下巴搁在书桌上,“你管我?”

“你是回齐国公府还是你自己家?”上官子恩打的是姜嘉卉身世的主意,说着,还朝八皇子瞅了一眼,八皇子转过身子,目光落在姜嘉卉的身上,道,“我约了你哥哥玩,你要一块儿吗?”

“少骗人了,我哥哥不会和你约了明日出去玩,他明日一定会待在自己家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