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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老太君略微思忖:“这样,我们再寻些人将小满和她父亲不和的故事散播出去,便是听者都会觉得小满有情有义,众口铄金,难免不会有人猜疑陈方晟人品。反正小满以后也是我们家媳妇,便是没有个好娘家也不会怎么样。”

老太君这般说,便是承认小满是自己孙媳妇了,祁非凡喜不自胜,祁夫人听了这一番话,见得求娶小满是情势所迫,并不是儿子一意孤行,气倒也消了一大半,再看老太君开口了,知道木已成舟,再无转圜余地。看三儿子还跪在地上,因而开口道:“赶紧起身吧,地上凉,别伤了膝盖。”

祁非池笑嘻嘻起身:“我就知道娘最疼我。”

祁夫人装作生气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撒娇。”,但到底心里气消了。

祁老太君出来打圆场:“毕竟是官家赐婚,便是有什么不合意也得藏得严严实实,今日里出了这花厅,便要收拾起来,切不可抹了天家颜面。”又扭头对祁夫人说:“儿媳妇,也累你一些,今日里便开始准备婚礼。”

祁夫人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突然想到另外一出:“哎呀我娘家侄女还在府里住着呢,这可怎么交待?”

祁太尉动气了:“怎么交待?你惹出来的事情自己去给交待吧。”说罢便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祁非池说:“非池,来我书房。”

祁非池应了一声,跟着往外走,祁非凡悄悄拍了拍非池的肩膀,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祁非池知道哥哥这是看破了自己的伎俩,当下里对他了眼睛,便跟着爹爹出去了。

倒了书房,祁太尉自己威仪赫赫在太师椅上坐下了,也不说让祁非池坐,就那么晾着他,

老神在在只管沉默。

祁非池心中七上八下,太尉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军功,一身的杀伐之气,便是坐在那里不动,浑身也散发着杀气腾腾,自小面对爹他就心虚害怕。但此刻不能心虚,他只好也眼观鼻鼻观口的站着不动。

大约沉默了一刻的时间,祁太尉终于大笑一声,笑骂:“臭小子,会骗人了?如今晓得迂回战术了?”

祁非池还要装下去,硬着头皮问:“爹,您说的是何事?”

祁太尉白他一眼:“出息了啊,这种小儿伎俩拿出来糊弄你奶奶和你娘?”

祁非池知道被戳穿了,笑嘻嘻道:“爹爹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什么话?!你娘和你祖母难道就不明察秋毫了?”祁太尉气得在祁非池脑袋上咕噜一把,他手劲儿粗糙,将祁非池摸得打了个趔趄。

祁非池赔笑:“爹爹,若是我不这么说,祖母和娘妻怎么会同意?再说了,我说的理由也也句句在理,没有瞎编胡扯。”

祁太尉瞪他一眼:“倘若不是看你有道理,我早就当场揭穿你了!你还能全身而退?”

又想起什么,叹息道:“你一心想着陈家二娘子,情深义重,之前为了她去了北疆,后来又为早日娶她立下了汗马功劳,知道她要另嫁别人你千里奔袭而来,又拿自己的战功去求官家,如此情深我做爹的倒不好再拦你。”

“我初时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后来派人打听这个娘子,倒是个有节有义的女子,先是养活一家老小,后来又抚养隔房弟弟,咱家不允婚事她也不卑不亢,你去了北疆,我们都当你丢了性命,她却能够放下前嫌,千里寻你,行事不慌不忙,倒也有我祁家女眷的风范。”

“祁家镇守边关,儿郎俱是不成年便丢去军营里历练,祁家女眷要有这等胸襟气度才能保得家中平安。我扪心自问,你娘给你相看的贵女寻常能有几个女子做到如此?因此我由着你在外面舌灿莲花也没有阻拦。”

听到这里,祁非池心中大石落地,正色下跪给祁太尉磕了个头:“谢谢爹爹成全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