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停下脚步,把手边的东西摔满在地,狠狠丢向茶几边上的夫妻二人。
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从厌恶,到惊讶,又到不可思议,最后回归厌恶,精彩至极,如同京剧变脸般精彩。
父亲黑着脸上前想要抓盛雪河的手臂,被狠狠甩开,一个成年人竟被未成年人吓得不敢前进,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妻子。
妻子一同上前,一人按着盛雪河的后背与双手,一人抓着盛雪河的脑壳,以暴力结束了这一切。
不,还没有结束,盛雪河也不知所哪里爆发出来的蛮力,很难想象一个未成年人竟拥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他的头皮几乎被扯烂,强硬地脱离束缚,在夫妻二人被推到在地上惊恐面面相觑的时候,盛雪河已经回到了房间,锁上门。
在门锁扣上的瞬间,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背靠着房门,将腿去起,满是青紫伤痕的手臂环着小腿,不住地流泪。
他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在喉间,在吞进肚子里。
他害怕,他无助,他绝望。
他的父母是互相咒骂的类型,这样的闹剧从小就经常发生,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的,可他发现,有些事永远没办法习惯。
盛雪河抹了一把眼泪,从床底下拿出藏了许久的吉他——这是他偷偷买的,也是不敢被发现的秘密。
想要跳窗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他已来不及将吉他收起,对上父母失望的眼神,抓着吉他的手收紧,又逐渐滑落,仿佛某种无能为力的投降。
他的父母将盛雪河的暴力行为归结于叛逆,而叛逆来源于这把吉他,成绩下滑也找到了解释理由。
他们让盛雪河处理好这这把吉他,他拒绝了。
“你非要护着这东西是吧?你别以为你拿了个奖就多厉害了,现在竞争多激烈你明白吗?我每天跟你妈累死累活,都在混口饭吃。你每天就读书读书,多轻松,多安逸,天天在学校享福。你怎么还碰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想念t大。”
“什么?”
“我不想参加竞赛,保送的专业我不喜欢,我不想要这个名额了。”
“我看你真他妈是疯了!你想死是不是!要是你想死早点说,省的我们陪你折腾。”
突然,他父亲冷笑:“你倒是说说,你想学什么。”
“音乐。”盛雪河说,我想学音乐。”
如盛雪河意料中的嘲讽与贬低:“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