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下血管因他的兴奋而扩张,伤口似乎在分泌多巴胺,他从血腥味中嗅到快乐。

他以眼神舔走月城怜司蓝眸中的苦痛——全为了他的苦痛。

像口嚼烟的味道。太宰治想。

不、糟糕透了,他不能对此上瘾。

太宰治慢慢俯下身,注意到青年只是慌乱地盯着他的手臂,而没有退后的动作,这给了他继续靠近的勇气。

将下巴抵在月城怜司肩膀上,太宰治轻轻拥着他,右臂小心地避开,不让血蹭脏他的衣服。

“我得病了。”太宰治埋入他的颈窝,低低地呢喃道。

月城怜司的心脏蓦地一紧,他当然知道心理疾病有多难痊愈,可怕的不是不治疗,而是习惯。

太宰治、包括所有认识太宰治的人,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自残现象。

每个人都在推他入深渊,这太恐怖了……

语言匮乏,月城怜司唯一能做的只有踮起脚尖,努力抱紧他、回应他。

也许太宰治先前的举动是求救……月城怜司为他找到理由,试图说服自己。

于是当太宰治的唇犹疑触上他的耳垂,月城怜司微微瑟缩了一下,强忍着逃离的欲望等待太宰治的情绪平复。

没有躲……

鸢色的瞳孔染深前,太宰治松开他,转身拿了卷绷带递过去。

月城怜司接过绷带,见太宰治竟打算直接让自己缠上去。

他皱眉,执拗地说:“要上药。”

太宰治没有接受异能特务科的建议,无法洗档案。

现在的他并不适合在横滨露面。

但太宰治没有说,他只是应道:“好,我去买。”

右臂上的伤口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太宰治也不遮掩,转身就要离开。

“我去吧。”月城怜司拉住他的左臂。

这次,太宰治却没有应下。

他注视着月城怜司,一会儿过后才回答:“我们一起。”

太宰治给他拿了鞋袜。

没有青年适合的外套,太宰治便把自己的外套给他。

长款棕色风衣,月城怜司隐隐觉着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

走出房子,月城怜司才发现这里离友枝町很近,相较之下更为偏僻些。

药店不大,只能买些基础的伤药。

月城怜司给太宰治包扎完后,听到对方忽然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太宰治顿了顿,补上:“回东京?”

月城怜司点点头,他看了眼西斜的太阳,天色不早了:“我答应哥哥今晚回去见他。”

提到雪兔,青年的眼神柔和下来,太宰治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割裂成两瓣,蓝色愠怒与玫瑰色欢喜。

他要走了,他总要走的。

太宰治刻意温和了眉眼,学着同他说——“再见。”

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痛了。

疼痛来得如此迟缓,像软刀子割肉,刀刀致命。

月城怜司有点诧异,似乎没想到太宰治会这么爽快。

他轻快地同对方挥挥手:“太宰再见。”

……

太阳彻底落山前,雪兔等到了月城怜司。

“哥哥我先发个消息!”月城怜司拿到新手机,连忙给安室透、织田作之助还有导师报平安。

安室透回了一个孤零零的“好”。

织田作之助则向他承诺不论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即使要打破不杀原则。

月城怜司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拒绝。

因为雪兔提前替他请过假,导师嘱咐他好好养身体,课题先放放,似乎以为他健康状况堪忧。

月城怜司连忙把先前总结的十几页文献综述发过去。

他真的挺喜欢学术研究,不想被踢出小组。

直到第二天,月城怜司回自己的公寓,见到了安室透——

“太宰治叛逃了。”安室透说道,随即他发现了月城怜司这次身体的变化,“你是不是……回到了一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