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回过头,声音都带着笑意,“你看,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阿妹,快来见见我的新朋友,程心小姐。”
程心起身从花坛旁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倪喃,“我们是不是……见过?”
倪喃疑惑地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握住倪乘泽的手,“父亲,我是喃喃啊。”
少女目光柔和,声音轻柔。面对倪乘泽的时候,她始终小心翼翼地,就好像在对着珍贵的易碎品那样。
程心挑了眉,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这对父女的互动。
“喃喃……?”倪乘泽看着她的脸,有些茫然,“你就是阿妹啊!”
“我是您的女儿啊。”
被至亲的人忘记,少女缓而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后拿起倪乘泽的手放到自己的脑袋上,挂上一个很灿烂却又很孤独的笑容,“母亲说工作脱不开,下个月就回来了。”
“哦……喃喃啊。”倪乘泽的语气带着难掩的失落,不甚熟练地顺了一下倪喃的发顶,“你长得跟你妈妈越来越像,看我都老眼昏花了。”
一个不愿说出来。
一个真的不记得。
春日暖阳下,程心女士有些不舒服地拉紧自己的披肩,“什么老眼昏花?我的画呢?”
“啊……画……”倪乘泽逐渐回神,看到画布上那块鲜红的颜料,声音转而又变得有些颤抖,“画毁了,好难看,阿妹看到会讨厌我的……”
说着,便要起手去撕画。
一旁的程心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抽走画板,“啧,刚好给我这空酒杯添了点红酒,不错不错。”
她指着画板上那块刚好落尽酒杯里的红色颜料,笑得很开心,“倪先生,看起来我们心有灵犀,今天谢谢你请我喝酒。”
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小护工,气喘吁吁地说道,“程女士,您的家属来看您了。”
“家属?男的女的?带酒了没?”
“都有……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不见不见。”程心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忽的贴近倪喃,“倪老师,我喜欢你这女儿,快再帮我俩画一张。”
倪喃本想拒绝,抬眼对上女人一眨一眨的眼睛,便跟着她一起背对着众人,坐到了不远处的藤椅上。
“哦……”倪乘泽慢半拍地应了一声,拿起画笔开始工作。
这边倪喃刚想问她有什么事,只见程心狡黠一笑,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顺势往下,精准地抽出了她衣兜里的那包苏烟。
她单手转了转烟盒,“小姑娘抽烟可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