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对父女。
时天嘉和时卉。
时光的父亲和妹妹。
在这父女俩出来后,余青蕾稍后了几步才迈出飞机。
她身上穿着淡红色的套装,脸上妆容细致,头发精心盘起,看的出来是用心打扮过的。可毕竟上了年纪,虽说风韵不减,却难掩眼角处的皱纹,这让她在看人的时候多了深沉和凌厉。
她慢步下阶梯,环顾四周,然后视线落在前面两步挽手前行的父女俩,表情一时间的复杂,只要一想起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她就脑神经抽痛,心思纷乱的简直一言难尽。
虽然她是后妈,但是一开始也没打算当一个虐待便宜儿子的后妈。可是时光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无论她对他怎么好,换来的都是对方的怒目以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渐渐的没了套近乎的心思。再加上进了这个家,还有女儿和老公要顾,对时光也就日渐的疏远。
这样也就罢了,等她终于坐实了时家女主人的位置时,一边面对日益亲近的老公和女儿,一边有丈夫前妻留下的儿子冷嘲暗讽时,心思自然也就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时家的财产都该留给自己和时卉的?她已经想不清了。或许是自己照顾日出晚归醉酒的丈夫时。或许是代替丈夫出面安抚集体抗议的工人时。或许是时光考上高中一年见不到一次面时。总之……在她的生命里,她的眼里,渐渐的就没了时光这个人。
可惜现实正好相反。
时光姓时。
他是时天嘉的儿子。
楼家的产业注定了有他的一份。
余青蕾忌惮时光。
在时光一无所有的在外面打拼的时候她就深深的忌惮这个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惧怕他突然一天想通了,分薄这份家业。
给,还是不给?
不给,她有什么立场?
给,她心疼的好像把自己给撕成了一半送出去。
于是。
正是这份焦虑。
她开始不止一次的在丈夫耳边说起了时光的坏话。
从不着痕迹,到意有所指。
说到了最后,她简直就是指名道姓,将自己所有的惧怕改成了更加隐晦却尖锐的词句,送进了丈夫的耳朵里。
时光读大学离开家的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