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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患者 月昼 1872 字 9天前

想到三十多岁的自己和四十多岁的闻路明,我差点把嘴巴里的牙膏泡沫喷出来。

就算到了闻路明的年纪,我大概也做不到和他一样稳重。我只会继续戴着墨镜开敞蓬,对街边的漂亮oga吹口哨,然后被闻路明说年纪越大越不正经。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微笑。

有他在的地方,一整天我心情都很好。

上午先去工地看了看,中午约好和当地的负责人吃饭,饭后他们提出也想去看看那片地,于是一行几人又返回去,在那里耽搁到傍晚。

太阳落山时下起雨来,我坐在车里给闻路明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在回去的路上,闻路明说他也快到酒店了,叮嘱我海边风大,让司机慢点开车。

我抬眼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云层很低,摇晃的树影在路灯下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你们这儿总是这种鬼天气吗?”我问司机。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说:“言总您来得不巧,刚好遇上了大风天。”

“哦……”

我正要说话,身后忽然出现一道刺眼白光。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下一秒,两车相撞的砰砰声直冲我耳膜,我从后座甩飞出去,撞到什么东西后被安全气囊死死顶住,血腥气瞬间从喉口涌出,肋骨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有血液从我头顶流下,缓缓模糊了视线,余光看见司机猛打方向盘,轻盈的轿车在湿滑的道路上打了几个转,一头撞进路边的绿化带里。

救护车的鸣笛穿透雨夜,在记忆的最后,我握着手机拨了闻路明的电话。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听着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很痛。

所有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痛。

我从小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饿了会喊,痛了会哭,但现在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昏迷中我仍然想着一个人的名字,想我痛成这样,他怎么还不来安慰我……

……

仿佛有所感应,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很轻地叫我的名字。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聚焦,看到面前熟悉的脸,我以为自己痛出了幻觉。

惨白的灯光下,闻路明坐在床边,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直到看到我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了一些。

“还痛吗?”他声音干涩,仿佛很久没有喝过水。

我点点头,想说话发现自己胸腔闷闷的,需要很用力才发得出声音,然而只要稍一用力,胸口就会传来一阵钝痛。

“你肋骨骨折,需要静养。”闻路明皱着眉说,“万幸没伤到内脏。”

我垂眼看向自己的胸口,看见病号服下绑着固定带,试着说话,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司机呢?”我问。

“司机没你伤得重,已经出院了。”闻路明说。